與以前一樣,處於輿論漩渦中心的鎮國公府依舊閉門謝客,繼續保持著低調的姿態,這既令人感到疑惑又使得鎮國公府充滿了一絲神秘的色彩,畢竟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鎮國公府還能沉得住氣,這已經完全超過了人們的想象。
就在京畿都督府堂審結束後的第二天,宣德帝下了一道奇怪的詔令,讓在京城的越王即刻離京趕往封地就藩,不得有誤,凡是未接聖旨私自進京以謀反論處。
跟著詔令一同趕到越王在京城別院的還有錦衣衛,宣讀了聖旨後徑直將越王和王妃架上了早已經準備好的馬車“護送”二人出了京城,根本就不給越王向張太後辭行的機會。
張太後得知此事後暗自歎了一口氣,對宣德帝忽然之間趕走越王頗為無奈,她豈會不清楚宣德帝的心思,因此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宣德帝和越王是親兄弟,但宣德帝身為大明天子有確保大明江山永固的責任,自然要替太子朱祈鎮排除掉王位上的潛在威脅。
楊士奇、張輔、蹇義和胡瀅等朝廷重臣相繼進宮探望宣德帝的病情,宣德帝的一連數天多次咳血,形勢越來越令人感到不安。
三法司的主官徹查八方貨棧火繩槍一案後是如履薄冰,誰都知道這件案子是衝著李雲天去的,而且他們也都經曆了京畿都督府的堂審,對案情的來龍去脈一清二楚,知道案子的關鍵就是內廷八月初六的記錄,這將是決定李雲天是否有罪的關鍵證據。
對於這種宣德帝關注的欽案,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和大理寺寺卿自然清楚如何揣摩出宣德帝的聖意,按照宣德帝的心意去辦理才是最為重要的事情,而案情的真偽並不重要。
因此,刑部尚書、都察院左都禦史和大理寺寺卿特意一起進宮請宣德帝對八方貨棧火繩槍一案進行訓示,希望能從中得到些許啟發。
可惜的是宣德帝並沒有對八方貨棧火繩槍一案的審理作出示下,隻是籠統地讓他們徹查清楚,這使得三人為此倍感鬱悶,不清楚宣德帝的心意究竟是什麼,也就沒辦法作出相應的應對。
隨著春節的臨近,京城逐漸變得熱鬧起來,宣德帝十年的治理使得大明的經濟穩步發展,市麵越來越繁華,使得節日的氣氛變得越來越喜慶,充滿了無限生機和活力。
在繁鬧的背後,京城的官場上籠罩著一股不安的氣息,這股不安氣息自然來自李雲天,誰都想知道李雲天這次能否順利逃過這一劫,萬一宣德帝經過慎重思量還是要殺李雲天,那麼京城勢必將籠罩在一場腥風血雨中,一場堪比胡惟庸案和藍玉案的驚天“謀反大案”將緩緩來開帷幕,恐怕屆時就算宣德帝想要控製局麵也會有心無力。
先不說宣德帝現在的身體狀況非常糟糕,單單朝廷各派勢力想要趁著李雲天的“謀反”來鏟除政敵就會使得案子變得一團糟糕。
臘月二十五的晚上,城南的一間普通雜貨鋪。
“本官已經查出來了,雖然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但無疑是內廷的那些混蛋暗中搗得鬼。”幽暗的燈光下,方良一臉猙獰地向阿仇說道,他對此感到非常震驚,萬萬想不到金英等人竟會出手幫李雲天。
“唇亡齒寒,其實我早就應該想到,李雲天之所以如此淡然地前去京畿都督府大牢,是算準了內廷會在關鍵時刻幫他。”阿仇麵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神色顯得有些懊惱,由於李雲天沒有向朝廷任何勢力求助,再加上金英一直都在盡心盡力地幫宣德帝對付李雲天,這使得他忽略了內廷的重要作用。
“現在怎麼辦,金英不知道給皇上喝了什麼迷魂湯,竟然使得皇上舍不得殺鎮國公。”方良神情冷峻地望著阿仇,他曾經試圖勸說宣德帝殺了李雲天,可是卻被宣德帝趕了出來,看得出來宣德帝對殺或者留李雲天心中非常矛盾,這對方良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
“對了,內廷的人現在把乾清宮看得很嚴,即便是內閣首輔楊大人也很難見皇上一麵,看來金英他們是想拖延時間,等到皇上駕崩後,太子肯定會放了鎮國公,本官可聽說太子非常喜歡聽鎮國公的課。”
隨後,方良想起了一件事情,憂心忡忡地說道,倘若任由事情發展下去的話那麼後果不堪設想,他以前的努力全都付之東流。
“放心,在下早有準備,即便是皇上不殺鎮國公,那麼鎮國公屆時也一樣難逃一死。”見方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阿仇沉吟了一下後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開口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