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畿都督府的大牢位於京畿都督府的東北處,由於京畿都督府是京城各大衙門中最後建立的一個,因此京畿都督府的東麵是講武堂用來存放火炮和火繩槍的軍械庫。
由於講武堂生產的火器威力巨大,故而李雲天依照宣德帝的諭旨將火炮和火繩保存在了皇城的軍械庫裏,而彈藥為了安全起見則在城外的驍武軍大營。
如果想要挖地道進入京畿都督府大牢,那麼唯有從講武堂在皇城的軍械庫裏開挖,否則根本就無法在皇城裏避過親軍的耳目,要知道皇城的居民區距離京畿都督府大牢的直線距離超過了七百米,而且還是皇族子弟的宅院根本就不可能讓人在院子裏挖地道。。
講武堂在皇城的軍械庫與京畿都督府大牢隻隔著十來米,如果有京畿都督府地圖的話,那麼以驍武軍工兵的實力完全可以從軍械庫的院裏開挖出一條地道到李雲天的這處牢房。
由於時值除夕,所以在京畿都督府大牢裏值守的軍士們紛紛聚在院子裏的廂房喝酒,很顯然他們並不擔心李雲天越獄,因為李雲天即便是能逃出大牢那麼也會被擋在皇城的城門下,更不會想到有人會打地道救李雲天。
因此,在種種因素的作用下京畿都督府大牢的守衛處於了最薄弱的時刻。
淩晨時分,李雲天所在牢房牆角處地麵的泥土忽然翻動了起來,很快就形成了一個洞口,一名穿著驍武軍黑色製服的男子從洞裏鑽了出來。
“總教官!”見到立在一旁的李雲天後,那名男子顧不上拍去身上的泥土連忙衝著李雲天躬身拱手行禮。
緊接著,又有幾名灰頭土臉的人從洞裏鑽了出來,讓李雲天感到驚訝的是裏麵竟然有諾敏和山口惠子,這著實令李雲天感到意外,很顯然挖地道是兩人的主意。
“相公,我已經安排好了,春節期間朝廷的衙門不辦公,由他來假扮你的話很難被被發現,既然皇上容不下你那麼你就跟我去草原,當一隻自由自在翱翔在天際的雄鷹。”諾敏見李雲天有些錯愕地望著她,於是伸手指了一下跟在她身後裹著鬥篷的男子,然後走上前神色堅毅地嬌聲說道。
那名立在諾敏身後的男子隨即脫下了裹在身上的鬥篷,露出了身上的錦袍,與李雲天所穿一摸一樣。
李雲天這個時候才注意到,這名男子的身材和長相竟然與他有幾分相似,看樣子是諾敏找來代替他的,如果由此人冒充的話那麼在再次堂審前根本沒人知道他被調了包。
原因很簡單,李雲天的牢房除了一日三餐和拎馬桶的人能進來外,其他人一律禁止入內,故而隻要那名假扮他的男子隻要在送飯或者清理馬桶的時候避免正麵麵對進來的人,那麼就沒人會發現破綻。
“為夫這一走可就要背負上謀反的罪名了。”李雲天知道諾敏的好意,笑了笑後伸手拍打著諾敏身上的灰塵。
“皇上現在一心想要置你於死地,隻要他願意總能給你安個謀反的罪名。”諾敏聞言咬了咬嘴唇,氣鼓鼓地說道,“這麼糊塗的皇帝你還保他作甚,依我看不如真的反了他自己做皇帝,驍武軍再加上我們蒙古兵和女真兵,官軍根本就不是對手!”
“如果相公要反的話也就不會在這裏了。”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沉吟了一下後說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相公身為大明的子民如果為了一己私利就使得大明陷於戰火紛飛中,那麼將成為後世之人口誅筆伐的奸臣,相公並不奢望名留青史,隻想安安穩穩地度過下半生。”
“相公,你以為大明可謂盡心竭慮可皇上卻這樣對待你,就算你留下來也說不定會被皇上以謀反的罪名殺了,還不如反擊一擊。”
諾敏見李雲天擺出了一副任由宣德帝魚肉的架勢,禁不住急了,嬌聲勸道,“相公,我聽說你們漢人有一句話,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既然皇上不仁那麼也別怪咱們不義!”
“你想過沒有,相公要是一走的話國公府裏的人怎麼辦?”李雲天望著情緒變得激動的諾敏,一伸手將她拉進了懷裏緊緊擁著,微笑著說道,“你的心意相公領了,相公不能為了自己活命而使得其他人陷入險境。”
說著,李雲天在諾敏的耳旁低語了幾句,這使得諾敏禁不住眼眶一紅,淚水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
李雲天告訴諾敏,如果他這次難逃一劫的話那麼下輩子會再娶諾敏,兩人屆時再做夫妻,使還未圓房的諾敏真正成為他的妻子。
“惠子,你能來我很意外,也很欣慰。”隨後,李雲天鬆開了諾敏,來到了山口惠子麵前,笑著向她說道,“至此,你以前欠我的人情已經全部還清,以後回到故土後希望能與大明友好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