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獐頭鼠目的男子沒有認錯的話,出現在他麵前的這顆小圓珠就是傳聞中來自波斯的貓眼寶石,他已經在福州城裏見識過一次,不過無論是外形還是品質他手裏的這顆都要遠好於福州城裏的那一顆。
見獐頭鼠目的男子雙目流露出貪婪的神色,年長貨郎的嘴角禁不住閃過一絲冷笑,隨即又恢複了有些焦急的神色,顯得有些局促。
“這東西是哪裏來的?”很快,獐頭鼠目的男子就回過神來,將手裏的貓眼寶石向年長貨郎一晃,麵色陰沉地問道。
“不瞞這位爺,這顆貓眼寶石是在下在一個鎮上以五十兩銀子收來的。”年長貨郎快步走上前,湊到獐頭鼠目男子身前低聲說道,“如果這位爺喜歡的話,在下願意忍痛割愛,以五十兩銀子轉給這位爺。”
“五十兩?”獐頭鼠目男子聞言頓時麵色一喜,隨後壓低了音量小聲說道,“這東西一看就來路不正,我最多給你十兩銀子,你賣不賣?”
“這位爺,你再加點兒,這顆貓眼寶石可是價值連城的寶物,你一轉手的話起碼也是幾千兩銀子。”年長貨郎的臉上流露出了為難的神色,向獐頭鼠目男子討價還價道。
“就十兩銀子,要不然本大爺就把你投進衛所的大牢裏,你自己掂量掂量。”獐頭鼠目男子心裏暗罵一聲“鄉巴佬”,以他手裏這顆貓眼寶石的品相市麵上至少能賣一萬兩銀子,他壓抑著心中的驚喜故意板著臉威脅年長貨郎。
“這……”年長貨郎見獐頭鼠目男子態度堅決,猶豫了一下頗為無奈地點頭答應下來,“既然這位爺與這顆貓眼寶石有緣,那麼在下就將它賣給這位爺。”
“這件事情不準告訴任何人,否則本大爺一定讓你吃官司。”獐頭鼠目男子聞言麵色一喜,從身上掏出一張十兩的銀票遞給了年長貨郎,壓低了音量惡狠狠地警告道。
“在下明白。”年長貨郎不情願地接過了那張銀票,一臉無奈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獐頭鼠目男子見狀將手裏的貓眼寶石小心翼翼地包好塞進懷裏,然後揮了一下手,領著那幾名衛所士卒急快步離去。
望著急匆匆走了的獐頭鼠目男子的背影,年長貨郎的雙目一寒,嘴角閃過了一絲冷笑。
“大兄弟,你沒事吧?”等獐頭鼠目男子一行人離開了院子,張老憨的妻子走上前關切地問道,她目睹了年長貨郎被搶走貓眼寶石的一幕,知道那個貓眼般的小珠子肯定價值不菲,要不然獐頭鼠目男子也不會如此著急離開。
“沒事兒。”年長貨郎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然後好奇地問道,“大嫂,剛才那個人是你們衛裏的官吏?”
“他名叫嚴仲,是我們衛指揮使大人的小舅子。”張老憨的妻子搖了搖頭,好心低聲叮囑道,“此人平日裏為禍鄉裏,作惡多端,我們村裏不久前的那場衝突就是他引起的,你們還是趕緊啟程吧,被他盯上的話可就麻煩了。”
“多謝大嫂。”年長貨郎聞言臉上流露出一絲恍然大悟的神色,向張老憨的妻子拱了一下手後就領著那名拉著板車的年輕貨郎離去,張家的三個兒子在一旁幫忙推著車子。
由於年長貨郎不僅把那半袋大米留給了張家,還有那喝剩的小半壇酒也送給了張老憨,這使得張家人非常感動因此一直將兩人送到村口才離去,沿途遇上了不少村裏的人,引起了那些人的好奇,私下裏紛紛談論那兩個貨郎的事情。
離開上馬村後,兩個貨郎沿著大路向下一個鄉村趕去,幾名衛所的士兵鬼鬼祟祟地跟在後麵監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