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李雲天都在京都遊山玩水,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好像已然忘記了出水郡劍拔弩張的緊張形勢,令京都的倭國高官顯貴們是頗為驚愕。
李雲天前去京都拜見足利義仁的消息在他離開出水港的時候就已經在出水郡散播開來,現在肯定整個九州島的大名們都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
表麵上看起來這是島津鳴雲攻打出水郡的好機會,可實際上不然,李雲天這麼看似不管不顧地一走,使得島津鳴雲陷入了一個尷尬的境地,打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究其原因,李雲天代表的是大明,此次前去京都去見代表倭國的足利義仁,意味著兩人會商討和協調出水郡的事情,在結果未出之前足利義仁如果輕舉妄動的話很可能會受到幕府的懲處。
況且,李雲天的這次京都之行表明了他無意對倭國發動戰爭,攻占出水郡隻不過是為了懲罰窩贓襲擾大明南直隸鬆江府倭寇的薩摩藩,這樣這樣一來九州島的那些大名肯定不會貿然隨著島津鳴雲進攻出水郡的明軍水師。
薩摩藩的軍隊雖然能征善戰,但島津鳴雲很顯然不願意在九州其他大名不參戰的情形下與明軍水師火拚,屆時那些大名將坐收漁翁之利,搞不好他還會腹背受敵。
因此,李雲天斷定島津鳴雲在他前去京都期間肯定不會向出水郡發動襲擊,如此一來的話就給出水郡的明軍水師爭取了寶貴的時間來處置地方上的事務。
正是因為這樣,李雲天才把山口惠子也帶了過來,在他看來讓山口惠子結識京都的高官顯貴對其以後在倭國的發展大有裨益。
這天晚上,京都城內一處豪華府邸。
“稟主公,鬆山銘到了!”山名持豐正在與幾名親近的家臣議事,一名下人走進來沉聲稟告。
“傳!”山名持豐聞言向那名武士點了一下頭,坐在他下首左右兩側的那幾名家臣紛紛望向了門口處。
“下官鬆山銘參見右京兆大人。”不一會兒,一名穿著倭服的年輕人被先前離開的下人帶了進來,向山名持豐下跪行禮。
“坐!”山名持豐微笑著向那名年輕人點了一下頭,伸手指了一下下首左側的座位。
“謝右京兆大人。”那名年輕人向山名持豐一躬身,抬步雙腿盤坐著坐在了左側一排人的最末處,他就是鬆山銘。
鬆山銘是倭國派往大明的留學生,雖然大明和倭國的關係一直不怎麼樣,但由於大明是世界上頂級帝國,故而倭國時常派留學生到大明求學,鬆山銘就是其中的一個,而且是成績最為優異的一個。
兩年前,鬆山銘從大明留學回國,他並沒有選擇加入幕府成為幕府的家臣,而是接受了倭國朝廷賜予他的官職,成為了倭國朝廷民部省的一名判官。
雖說鬆山銘擔任一個閑職,但由於其博學多才故而深受包括足利義仁在內的京都高官顯貴的器重。
鬆山銘三個多月前去了北海道省親,原本要在家待上半年盡孝,可是昨天提前回來了京都,立刻被山名持豐派人喊了過來。
“鬆山判官,本官問你,那個人可是忠武王?”等鬆山銘落座後,山名持豐不動聲色地問道,在京都的所有人中恐怕除了鬆山銘外沒人見過李雲天的模樣。
為了弄清來京都的是不是忠武王本人,山名持豐暗中安排鬆山銘見了李雲天,他現在特別想知道結果。
由於鬆山銘在倭國朝廷中有職務,故而山名持豐按照倭國朝廷的職務來稱呼鬆山銘,與幕府和大名的那些家臣不同。
“稟右京兆大人,據下官仔細觀察,此人正是大明的忠武王,當年他曾經到大明京師國子監給我們講過課,下官曾經還問過他問題故而印象深刻。”鬆山銘向山名持豐一躬身,沉聲回答。
“噢?”山名持豐聞言不由得感到頗為意外,有些好奇地向鬆山銘說道,“忠武王還給你們授課?”
在山名持豐看來,李雲天是一名武將,而大明京師國子監則是文官學校,讓一名武將給文官學校的人上課,這可著實有些意思。
“大人有所不知,忠武王是大明進士出身,曾經在大明的都察院當過監察百官的禦史,後來才憑借戰功進封為王爵。”鬆山銘知道山名持豐對李雲天了解有限,禦史有條不紊地答道。
倭國的高官顯貴對李雲天的了解非常少,畢竟兩國之間的關係比較緊張,雙方之間除了留學生外,官方交流和民間交流都沒有,故而對李雲天的消息有限,主要是他在軍事方麵的成就,至於李雲天的仕途則不知曉,本能地認為其是行伍出身。
“竟然是這樣!”聽聞此言山名持豐頓時吃了一驚,他對大明的科舉有所了解,知道要想金榜題名十分容易,可謂千軍萬馬搶過獨木橋,萬萬沒有想到戰功卓著的李雲天竟然會是文官出身。
端坐在下首兩側的家臣們也不由得驚訝地對視了一眼,說實話,當見到李雲天如此年輕後,不少家臣對李雲天產生了輕視之心,認為其之所以能取得如此大的戰功十有八九是因為李雲天是大明皇帝麵前的紅人,故而受到大明皇帝的熱捧,那些漂亮的勝仗是下麵的部將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