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見粗壯隨從情急之下竟然撇開了巴忽,李雲天的嘴角頓時閃過一絲冷笑,由此看來這個粗壯隨從的身份果真不簡單,隨後他冷冷地盯著粗壯隨從問道,“本王問你,帖木兒的後裔如何能繼承察合台汗國的大汗之位?”
“帖木兒大汗的母親是成吉思汗的後裔,後來又娶了西察合台汗國大汗的公主為妻,其子嗣具有察合台汗國王族血統,故而可以繼承察合台汗國之位。”
粗壯隨從此時已經意識到自己先前行為的不妥,神色顯得有些尷尬,不過事已至此他已經避無可避,因此抬起頭向李雲天恭聲說道。
“據本王所知,帖木兒之所以能登上西察合台的汗位,是因為他弑殺了與他情同手足的西察合台大汗忽辛,這才得以登上西察合台的汗位,而忽辛是正統的察合台後裔。”
李雲天麵無表情地望著粗壯隨從,冷冷地問道,“你告訴本王,自從忽辛死後西察合台汗國是否還存在?”
“這……”粗壯隨從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萬萬沒有想到李雲天竟然連數十年前的往事都知道,一時間不知道如何回答。
當年,帖木兒正是殺死了與其有姻親關係,並且情同兄弟的西察合台大汗忽辛,這才登上了西察合台汗國大汗的寶座,不過這個時候西察合台汗國已然變成了帖木兒帝國。
這意味著帖木兒帝國這次打著重新恢複察合台汗國榮光的幌子已經被李雲天給戳穿,帖木兒帝國對東察合台汗國的軍事進攻實際上是一個國家隊另外一個國家的入侵。
“巴忽,你告訴本王,東察合台汗國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經被你們趕到了天山以南,其國力遠不如你們,為何你們這次不僅動用了二十萬兵力攻打東察合台汗國,而且還調集了三十萬大軍在撒馬爾罕待命,隻要一攻下東察合台汗國就揮軍東進!”
見粗壯隨從無言以對,李雲天冷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望著粗壯隨從說道,“雖然本王不知道你為何要隱藏身份,不過你此舉是對我大明天子大不敬!”
“巴忽?”聽聞此言,包括多魯爾在內的現場眾人頓時大吃了一驚,神色錯愕地望向了那名粗壯隨從。
“他果然是巴忽!”娜爾莎顯得則比較平靜,從先前的一連串表現來看她也懷疑那名粗壯隨從才是帖木兒帝國的使臣巴忽,而出現在大庭廣眾的那個巴忽隻不過是個替身而已,如今既然李雲天也這樣懷疑,那麼想必十有八九此人就是巴忽了。
至於巴忽為何這樣做,很顯然是從安全的角度考慮了,畢竟帖木兒帝國現在正在與東察合台汗國交戰,整個西域也變得不怎麼安穩,故而巴忽采取這樣的形式既能避開敵人的耳目同時也便於其私下裏行事。
張氏太皇太後的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萬萬沒有想到帖木兒帝國的使團還會來這麼一手,不過正統帝則顯得有些興奮,他覺得李雲天實在是太厲害,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粗壯隨從的真實身份。
“小國使者巴忽,叩見大明皇帝陛下、太皇太後娘娘!”粗壯隨從一臉震驚地望著李雲天,雙目中滿是震撼的神色,隨後連忙向正統帝和張氏太皇太後行叩首禮,以頭觸地,聲音不無慌亂地說道,“在下做出此舉實屬萬不得已,王皇帝陛下和太皇太後娘娘恕罪。”
“他是巴忽?”
“這個人竟然是西察合台汗國的使者?”
“既然忠武王說他是巴忽,那麼想必他就是巴忽了。”
“真沒想到,這個巴忽竟然如此狡猾。”
“竟然用一個假使者來覲見皇上和太皇太後,這可是對皇上和太皇太後的大不敬呀!”
轟的一下,大殿上再度騷動了起來,文武百官望著跪在那裏的粗壯隨從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誰也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
這時,那名假巴忽意識到形勢不妙,嚇得連忙跪在了地上,渾身瑟瑟發抖,這在大明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掉腦袋的。
“巴忽,你們汗國舉兵五十萬,究竟意欲何為?”李雲天見粗壯隨從承認了身份,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沉聲喝問道。
此言一出,有些喧嘩的大殿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所有人都齊刷刷地看向了巴忽,雙目中無不充滿了震驚的神色,倘若帖木兒帝國真的舉兵五十萬,那麼很顯然不會單單為了攻下東察合台汗國而已。
多魯爾此時已經從娜爾莎那裏知道了先前的巴忽竟然是假冒的,而且被李雲天當堂戳穿,那名其貌不揚的粗壯隨從才是真正的巴忽,這令他倍感詫異,同時也對李雲天刮目相看,一路行來他竟然沒有看出那個假巴忽的絲毫破綻。
不僅如此,多魯爾的臉上也顯露出了緊張的神色,因為李雲天指出帖木兒帝國這次出動的兵力高達五十萬,一旦後繼的那三十萬兵力進入東察合台汗國,那麼東察合台汗國在明軍沒有趕赴前就已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