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峰能如此快地找到小童來頂替李山已經很不容易,他自以為勝券在握,故而根本就沒有對替換的事情過多考慮。
話又說回來了,即便劉峰意識到了李山的口音,但是一時間要想找個有山東口音的孩子可並不那麼容易,因為以古代的交通狀況來看,各地之間的人員流動本來就不多,帶著小童長途跋涉的事情更少。
“稟大人,確實是山東口音,當時那小童在酒樓門口處曾經開口說過話,小的們聽得清清楚楚。”跪在西邊的人們紛紛點著頭,肯定了李山的山東口音。
“完了!”張縣丞見狀心中不由得一聲哀歎,單單李山的口音就使得劉峰偷梁換柱的計劃敗露,因此劉峰的麻煩這下可大了,他現在不得不考慮自己如何從這件事情中脫身。
“你們可知罪?”得到了跪在西邊的那些人肯定的答複後,王祿麵色一沉,冷冷地望向了跪在東邊的人,很顯然這些人說了謊。
“大人饒命,是劉爺讓小人這麼說的。”
“大人,小人要是不按照劉爺說的去做就會被他報複的。”
“大人,劉爺給了小人十兩銀子,讓小人在大堂上做證,小人是被迫的。”
……
見王祿聲色俱厲,包括那對年輕夫婦在內,大堂東邊的人連忙神色驚慌地磕頭求饒,巡按禦史可不是他們所能應對的,與劉峰相比很顯然巡按禦史對他們的威懾更大。
“巡按大人,下官一時被蒙蔽,錯將人關進了大牢,還望大人責罰。”張縣丞知道大勢已去,心中僅有的一絲僥幸煙消雲散,連忙跪在了王祿麵前請罪。
“責罰?”王祿聞言冷笑了一聲,麵無表情地說道,“你自己做下的事情自己去解決。”
“來人,將他關進廂房,沒有本官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見他。”說著,王祿伸手一指張縣丞,高聲向一旁的差役們說道,張縣丞的命運現在握在李雲天的手裏,即便連他也插不上手。
由於劉峰沒有到案,故而王祿無法給張縣丞定罪,張縣丞現在隻是失職而已,因此他才被關進廂房,否則的話就要被送進大牢。
張縣丞的嘴角蠕動了一下想要開口辯解什麼,最終沒有說出口,耷拉著腦袋跟著差役離開了。
“方大人,跟著本官去一趟牢裏吧。”等張縣丞被帶走後,王祿轉身看向了方裕,準備向李雲天彙報案子的進展,由於他有備而來故而這件案子很快就得以查清。
“巡按大人請!”方裕也很想弄清楚大牢裏李雲天等人的來曆,聞言躬身向王祿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王祿自然不會跟方裕謙讓,大步流星地趕向了大牢,方裕快步跟在後麵,心中忐忑不安,暗自祈禱張縣丞的事情不要鬧得太大,否則他肯定也會被牽連進去。
王祿和方裕感到牢房的時候,李雲天正用西域話跟溫都聊著天,反正大牢裏的囚犯和差役都不懂西域話,自然也不知道兩人在說些什麼。
“王爺,下官已經查明,王爺之所以會被關進大牢裏是受人誣陷,下官已經讓人去找劉峰。”
李雲天所在牢房的門並沒有鎖上,隻是虛掩著,王祿並沒有讓守在門前的差役推開牢門,而是親自推門走了進去,來到李雲天麵前後躬身稟報。
“王……王爺!”方裕正在暗自猜測著李雲天和溫都的身份,猛然聽見王祿稱呼李雲天威“王爺”,整個人頓時如遭電擊般僵在了那裏,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李雲天。
大明雖然有不少王爺,但能令王祿如此恭敬的隻有一個,那就是被正統帝進封為親王的李雲天,其餘的王爺都是皇族子弟,無權無勢根本就不會使得一個堂堂的巡按禦史如此敬畏。
“李山呢?”李雲天望了一眼王祿和防禦身後,見李山並沒有跟來,眉頭頓時微微一皺,不動聲色地問道。
“稟王爺,涉案小童被劉峰掉包,現在下落不明。”王祿怔了一下,沒想到李雲天開口第一句話竟然是詢問李山而不是關心劉峰的行蹤,隨後沉聲說道,“一旦劉峰有下落的話就能找到那名小童。”
“可惡!”李雲天聞言頓時一拳砸在了一旁的桌麵上,口中冷冷地迸出了兩個字,他沒有想到劉峰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會帶著李山離開。
“下官罪該萬死,罪該萬死!”方裕見李雲天動怒,嚇得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連連向李雲天磕頭說道,臉色慘白,渾身抖個不停,他以前還從沒有聽說過李雲天發過火,因此嚇了一個半死。
王祿的臉色也是一變,沒想到喜怒不形於色的李雲天竟然有了怒火,著實令他感到意外,據他所知李雲天和李山隻是萍水相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