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揚州府知府,後宅。
崔輝皺著眉頭來回在書房裏踱著步子,他已經知道了劉峰被抓一事,現在是心急如焚,不知道如何應對,萬一李雲天借機發揮的話他可就要跟著倒黴了。
以李雲天如今的權勢崔輝根本就無力抗衡,他在京城的勢力絕對會舍車保帥將他拋棄,因此他現在唯有想辦法進行自保。
咯吱一聲,就在崔輝在那裏急得團團轉時,書房的門被人推開了。
“本官不是說了,不要來煩本官!”崔輝以為是下人來了,不由得轉過身開口嗬斥道。
隨即,崔輝怔在了那裏,臉上流露出驚訝的神色,進來的人並不是家裏的下人,而是一名留著絡腮胡子、頭發有些花白的精壯中年人。
“刺客!”立刻,一個念頭浮現在了崔輝的腦海中,使得他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他乃一介書生其實眼前這名精壯男子的對手。
“崔知府稍安勿躁,在下此次前來是幫大人的,是友非敵!”見崔輝有些緊張,精壯中年人微笑著說道,進門後隨手關上了房門。
“你是何人?為何要夜闖本官府邸?”崔輝回過神來,連忙取下了掛在一旁牆上的寶劍,故作鎮定地指著精壯中年人問道。
“在下是大元的風雷將軍!”精壯中年人知道崔輝對他有著敵意,於是在桌旁坐下,倒了一杯水後喝了幾口,沉聲表明了身份。
“大元的風雷將軍?”崔輝聞言怔了一下,隨後吃了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地望著精壯中年人,“你……你是古晨!”
“崔知府,咱們有著共同的敵人,應該能成為朋友。”古晨放下水杯,微笑著望著崔輝,很顯然兩人的敵人是李雲天。
“你是北元逆賊,本官豈能與你為伍?”崔輝自然清楚古晨的意思,冷笑了一聲說道,“現在朝廷正在通緝你,你現在來本官這裏無異於自投羅網,隻要本官大喊一聲你就會被擒拿。”
“這樣一來,大人可就說不清楚了,會被外人認為與在下暗中勾結。”古晨聞言哈哈一笑,絲毫也不為崔輝的威脅所動,意味深長地望著崔輝,“你認為李雲天會如何想?”
崔輝的臉色變了幾變,手中指著古晨的寶劍緩緩落了下來,李雲天對他是深惡痛絕,肯定會趁機找他的麻煩。
“崔知府,咱們都在二公子的手下做過事,也算是同僚了。”古晨見崔輝被說動了心,於是趁熱打鐵,與古晨攀起了交情,“如果咱們能聯手對付李元天,那麼想必事半功倍!”
崔輝聞言臉上陰晴不定,一旦與崔輝合作的話那麼他就屬於私通敵國,這可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可是如果不與崔輝合作的話根本無力跟李雲天抗衡,而且古晨肯定也會繼續糾纏他。
“崔知府,李雲天活著對你我都是個禍害,隻要能把他除了大家以後才能過上好日子。”古晨清楚崔輝現在陷入了激烈的心理鬥爭,因此笑著勸道,“你現在還能想辦法對付李雲天,可如果等李雲天把你的烏紗給摘了,那麼可就一點兒辦法也沒有了。”
“崔老弟,你以為劉峰的事情是一個巧合嗎?”說著,古晨語峰一轉,話裏有話地說道,“李雲天為何會在酒樓裏遇見劉峰?這也太巧了吧!”
“你是說,劉峰隻是一個替死鬼,李雲天的這樣做的目標是本官?”崔輝聞言禁不住打了一個冷戰,一臉詫異的望著古晨。
“當年你在湖口縣可得罪的他不輕,李雲天不是一個記仇的人,可他卻無論如何都不放過你,因此自然會想方設法地置你於死地!”
古晨並沒有回答崔輝的問題,而是不動聲色地說道,“以前李雲天忙著在京城爭權奪利無暇顧及於你,如今他已經功成名就,成為了大明的親王,有足夠的時間來對付你。”
崔輝聞言雙目閃過一絲懊悔的神色,所謂一失足成千古恨,當年他以為巴結上了權勢赫赫的威國公府,豈料威國公後來站錯了隊,在漢王之亂中跟隨了漢王,最終被朝廷擊敗,使得他失去了最大的依仗。
如果知道威國公府會垮台,如果知道李雲天會成為大明的親王,崔輝當年無論如何都不會想著把李雲天置於死地,肯定會留一條退路。
可惜世上沒有後悔藥,崔輝現在不得不活在一種惶恐的生活中,雖然每天在外無比光鮮,但私下裏卻如履薄冰,生怕李雲天對他下手。
“崔知府,所謂先下手為強,如今你已經失去了先機,再不絕地反擊的話可就要成為待宰的魚肉。”從崔輝複雜的神色上,古晨知道他現在肯定意識到了處於危險的境地,於是不動聲色地說道,“何去何從,想必崔知府早已經有所定奪。”
“古將軍,本官現在已經深陷囹圄,說不定明天就會被李雲天投進大牢,恐怕幫不上你。”崔輝聞言苦笑著歎了一口氣,插回寶劍後一屁股坐在了古晨對麵,神色異常落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