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無論是崔禮還是樸三澤都不想把事態擴大,都想著早點解決此事後跟隨李雲天一同返回朝鮮國,一旦被這件事情耽擱在了大明京城可就糟糕了。
由於崔禮和樸三澤達成了協議,第二天禮部就把結果上報給了正統帝,如果不是李雲天行程臨近的話,按照禮部一向的行事效率肯定不會這麼快就上報,禮部的人可不敢耽擱了李雲天的事情。
很顯然,一旦李雲天啟程的時候朝鮮國的使團不陪同,那麼禮部的相關人等可就要吃不了兜著走了,不說別的,都察院的那幫子禦史會率先彈劾他們失職和惰政。
正統帝並沒有把迎賓閣的事情放在心上,與那些國家大事相比這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要不是因為李雲天要去朝鮮國他現在肯定還不知道崔禮和樸三澤的人在迎賓閣打起來的事情。
因此,正統帝收到奏章後隻是掃了一眼就讓人歸檔,禦準了崔禮和樸三澤的解決辦法。
值得一提的是,因為崔禮和樸三澤不肯一起賠償迎賓閣的損失,故而兩人各自全價賠給了迎賓閣,這使得迎賓館平白無故地得了一筆外財。
隨著李雲天啟程日子的臨近,京城的高官權貴相繼前去忠王府拜訪,這種人情上的走動自然不可缺少。
不過,李雲天由於忙著準備前去朝鮮國的事宜,周雨婷就以王妃的身份招待來訪的貴客們,能在此時登門的人莫不是朝廷數一數二的人物。
與此同時,司禮監。
“公公,忠王爺這次去朝鮮國可給了公公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公公可以趁著這個時機把朝堂上那些礙眼的家夥都給除了,讓他們知道咱們內廷的厲害。”毛貴躬身立在查看手裏奏章的王振身旁,滿臉堆笑地說道。
在毛貴看來,李雲天此次前去朝鮮國短期內無法趕回,故而王振正可以利用這個機會在朝堂上打壓異己,暗中坐大。
自從薛瑄被貶到外地為官後,朝廷中的一些文武官員就開始見風使舵暗中投靠了內廷,其中投靠王振的人最多,使得王振的勢力擴張了不少。
不過,雖然內廷現在的勢頭開始上升,但文官集團畢竟底蘊深厚,那些投靠了內廷的官員可謂都是一些小魚小蝦,還傷不了文官集團的元氣。
這可不是王振所希望看見的事情,要是不能把文官集團中的那些中高層官員挖過來的話那麼內廷依舊沒有資本與文官集團相抗衡。
正因為這樣才有了毛貴的這番言論,毛貴跟了王振很長時間對王振的性格已經非常熟悉,知道王振不會就這麼消沉下去,肯定會有所行動來改變內閣與文官集團較量中的不利地位。
“不多,隻要雜家動一個人,朝堂上那些見風使舵的家夥就會蜂擁前來投靠。”王振聞言合上了手裏的奏章,笑著將遞給一旁拿著印章的內侍,那名內侍連忙躬身在上麵蓋了章,示意呈上奏章的部院衙門可以按照所奏行事。
“李清正那個老東西!”毛貴立刻猜出了王振的心思,湊上前微笑著躬身說道。
雖然京城有著眾多位高權重的文官,但有什麼能比拿下清流之首更能震懾對方和提升士氣的?
通常來說,曆朝曆代的皇帝對言官都會另眼相待,即便是洪武大帝也對言官關照有加,原因無二,因為言官是清掃朝廷弊端的一把利劍。
所以王振這才想到對李清正開刀,這樣就會給文官集團足夠的威懾,讓那些自視清高的文官們認清目前的形勢,進而使得對方前來投靠。
不要認為所有的文官都是有骨氣的,能進入官場的文人大多數早已經失去了身上該有的棱角,變得隨波逐流,趨炎附勢,大部分已經成為了隨風倒的牆頭草。
“如果忠王爺在,雜家還真的不好對那個老東西下手,再怎麼說他與忠王爺在交趾共過患難,不看僧麵看佛麵雜家都不應該動他,否則也就是不給忠王爺麵子了。”
王振拿起下一道奏章看了起來,邊看邊慢條斯理地說道,“可忠王爺離開後就不一樣了,雜家就可以對那個老東西下手,讓他知道雜家的厲害!”
“公公,這個老東西倚老賣老,太不是東西了,當年如果不是忠王爺在先帝麵前求情,單憑他上疏氣死洪熙爺就應該被淩遲處死。”毛貴聞言連連點著頭,忿忿不平地說道。
“雜家本以為這老東西會吃一塹長一智,沒想到還這麼沒記性,膽敢蔑視雜家,雜家如果不把他給拿下了那麼將來如何服眾?”王振頓時冷笑了一聲,語氣變得陰冷起來。
實際上,即便李清正不去招惹王振的話也難以明哲保身,除非他投靠了內廷的宦官否則以他的身份必定會受到王振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