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瑈想要反駁李雲天,可是嘴角蠕動了幾下後什麼也沒有說出來,因為他已經察覺到了周圍人們望向他眼神的異樣,先前的一連串事件可謂使得他顏麵掃地,他發現自己現在猶如一個小醜般出現在人們的眼裏。
因此,李瑈一時間不知道自己是否繼續硬撐下去,從目前的局麵來看那樣做的話隻會使得他受到更多的羞辱。
就在這時,義禁府門口處忽然一陣騷動,在人們驚訝地注視下,十幾名驍武軍軍士和義禁府差役押著一個灰頭土臉、臉上有些傷痕的男子走了進來。
“崔檢詳!”很快,在場的官員認出了那名模樣狼狽男子的就是先前被李雲天下令通緝的崔禮。
當望見垂頭喪氣的崔禮時,李瑈的身子頓時僵在了那裏,臉上滿是詫異的神色,萬萬想不到崔禮竟然這麼快就被抓住。
不過想想也是,驍武軍的軍士和義禁府的差役從昨晚就一直在追捕逃出城的崔禮,崔禮畢竟乃一介書生,豈能跑得過那些粗魯的壯漢?
見到崔禮後,原本有些騷動著的現場頓時沉寂了下來,所有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在了他的身上,在李瑈一案中崔禮可是最為重要的人物。
“把首陽大君帶下去。”李雲天早就知道崔禮會被抓住,因為這是他預先設計好的橋段,為了避免現在已經有些瘋狂的李瑈打擾了對崔禮的審問他向金呈點了一下頭,金呈就衝著在場的義禁府差役高聲喝道。
幾名義禁府的差役於是立刻迎著李瑈奔去,李瑈雖然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但沒有絲毫辦法,硬生生地把那幾名差役給架走了。
“跪下!”來到李雲天麵前後,一名驍武軍士兵衝著崔禮的後退彎處一踹,崔禮就撲通跪在了地上。
“崔禮,本官問你,你昨晚為何倉皇逃出城去,還武力抗拒官府的追捕?”崔禮隻不過是議政府小小的正五品檢詳,因此審問崔禮自然不需要李雲天出馬,金呈瞪著崔禮高聲喝道。
“下官知道讓人在前來漢城的兩路明軍住處縱火的事情敗露,故而想要趁官府捉拿前逃出城去。”
崔禮抬頭望了一眼金呈,苦笑著搖了搖頭後說道,“下官之所以讓人縱火,是想栽贓給領相大人,領相大人暗中扶持臨瀛大君,表麵上是想讓臨瀛大君繼承王位,實際上卻是為了自身的利益,準備操縱臨瀛大君執掌軍政大權,下官不能讓他這個詭計得逞!”
李稷沒想到崔禮竟然把矛頭對準了自己,臉色頓時變得有些難看,雖然他心中感到有些惱怒但現在很顯然不是計較的時候,崔禮既然承認他派人縱火那麼就意味著其已經把自己推上了死路。
不過,李稷還是挺佩服崔禮,崔禮肯定是知道這次絕難脫身故而把罪責全部攬了下來,想要給李瑈開脫。
“昨晚你逃離前你去了哪裏?”金呈自然也清楚崔禮的心思,不過他並不以為意,而是有條不紊地問道。
“昨晚?”
崔禮的眉頭頓時就是微微一蹙,望了望跪在邊上的那兩名隨從後向金呈說道,“昨晚下官走之前去見了一趟首陽大君,感謝這些年來他對下官的關照,首陽大君並不清楚下官所做的事情,下官去見他隻是想對他感恩罷了,另外下官認為首陽大君才是未來王位的最佳繼承人。”
李稷和黃喜等人把剛才的一幕看在了眼中,從崔禮望向他的那兩名隨從的舉動上知道崔禮為何要承認昨晚見過李瑈,有那兩名隨從作證的話他要是說謊反而會陷入更大的困頓,同時也將影響到李瑈。
“隻是告別而已?”聽了崔禮的話後,金呈嘴角頓時流露出一絲冷笑,宏聲追問道。
周圍的人們暗地裏不由得對視了一眼,很顯然崔禮剛才的話意味著他與李瑈兩人中有一個人在說謊。
“隻是告別,都到了這種地步下官還有什麼好跟首陽大君說的。”崔禮望了望四周神色怪異的人們,隱隱約約他從周圍人的反應中意識到了不妙但是不知道哪裏出了差錯,故而遲疑了一下後中規中矩地回答。
“你是否收受了首陽大君的錢財?有多少?”金呈聞言雙目寒光一閃,指著崔禮高聲喝問道。
“錢財?”崔禮這下終於反應了過來,不由得望向跪在不遠處的尹氏,對金呈剛才所說的那番話感到非常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