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X章 水寨(1 / 3)

桃花水寨的曆史誰也說不清,之所以這麼說並不是說它是什麼憑空崛起在江湖上的神秘組織,恰恰相反,恐怕數遍中原武林也找不出第二個像桃花水寨這麼有著循序漸進、合情合理根基的組織了。

之所以有這幾乎是截然不同的奇怪評價,事實上是因為桃花水寨最開始的曆史實在是不足為人道也。

相傳這桃花水寨寨主祖上本是莊戶人出身,因年景歉收兄弟幾個聯手做起了這水上的無本買賣,也是他兄弟幾個祖上積德,屢遇良機,這桃花水寨就這麼一代又一代的壯大了起來。

傳說也因這寨主本是莊戶人出身,便將一把隨身打柴的板斧奉作了鎮寨之寶,後代子孫凡任寨主一職也必修習斧法,這在水上討生活的人中大概是惟此一家了。

慕容九歌悠閑地坐在簡陋的木桌前飲茶,邊看似不經意地打量著對麵的桃花寨寨主陶大勇。

對麵的陶大勇似乎是為了見客,在赤膊上套了一件綴著補丁的藍粗布對襟衫,然而這卻絲毫不掩這條好漢子的風采,隻見他年約二十出頭,身長八尺,虎背熊腰,方麵大耳好一副堂堂相貌,隻可惜右邊眼角一條小疤有破相之嫌。

這一條大漢坐在慕容九歌身前卻是滿麵的局促,慕容九歌在一旁暗自揣測道:觀其相貌這陶大勇不似那心胸狹隘沒有氣量之人,更不像是在乎金錢富貴的蠹蟲,看來他反應這般古怪的原因還是要著落在我這“慕容公子”的名位上了,於是作出一臉凝重開口試探道:“陶寨主,如今是非常之時了!”

陶大勇聞言臉色一變,當即反問道:“慕容公子此言有何憑據?危言聳聽的話我陶大勇可不想聽。”

慕容九歌微微一笑,道:“有何憑據陶寨主自己心裏應當是再清楚不過了——更何況如今在下就坐在陶寨主麵前,這難道算不得憑據?”說罷眨了眨含著笑意的眼睛。

陶大勇猛地繃直了身體,一雙銅鈴般的眼睛中眼神閃爍不定,良久試探著開口問道:“慕容公子,你……你都知道了?”

慕容九歌口邊含著笑,用那雙滿含著笑意的眼睛盯著陶大勇一字一句地道:“陶寨主,在下什麼都不知道啊。”

陶大勇聞言更加的狐疑,視線不住地在慕容九歌一行人身上掃來掃去,似乎是想看出什麼蛛絲馬跡,然而慕容九歌隻是微笑著飲茶,謝雲的麵上有如深不可測的水潭般不見波瀾,慕容四一臉真誠與親切地望著這邊,三個少年好奇地四處打量,小何——小何居然在慢條斯理地從袖子裏掏出黑綠色的苔蘚仔細挑揀。

陶大勇在這群奇怪的人中似乎是尋不出什麼蛛絲馬跡,隻得將視線移回慕容九歌臉上,注視著那雙帶著笑意卻讓人看不透的眼睛,半晌,像是疲倦了似的移開視線,歎息道:“慕容公子,這可真是……真可真是家醜啊!”

慕容九歌不動聲色地將杯子送至口邊,等待他說下去。

“說來真是家醜!”陶大勇狠狠地吞了一口氣,一旦要說便像是不吐不快的似地滔滔不絕起來,“這女賊還是我們自家人招來的!……”

原來昨天夜裏陶大勇睡前多喝了兩杯,大約五更剛過之時起夜,從茅廁裏出來頓覺全身說不出的舒坦,於是很是心情舒暢地漫步而行回房去,卻在無意間望見祖祠的門微微開了一條縫……

於是陶大勇躡手躡腳地潛了過去,對著門縫向內望去,隻見祖祠裏閃著微弱的燭光,一個黑糊糊的人影在角落裏蠕動著……

有賊!陶大勇腦內迅速轉上了無數個念頭,片刻之間便打定主意,悄悄躲進屋簷下的陰影裏,按捺下性子,隻把一雙眼睛警惕地注視著房裏的賊人與周圍的情況,無聲無息地靜待了不知多久,也許隻是一炷香的功夫,在陶大勇的感覺卻好比足足過了一個時辰,祖祠的門悄無聲息地打開了,一個黑影刺溜一下鑽了出來,在門前略停了停便要逃向後院……

很好,似乎周圍並沒有同夥,陶大勇這麼想著猛撲了上去……

說到此處陶大勇端起茶杯猛灌了兩杯涼茶,重重地喘了一口氣,狠狠地將茶杯摜在了桌上。

……看來這陶寨主還兼任探子……

慕容九歌卻在想著不相幹的事情,一邊慢飲著茶靜待他說下去。

陶大勇繼續講了下去:

“我原以為是個多麼凶悍的賊人,哪想到竟是個嬌滴滴的姑娘,不管怎樣祖祠遭了賊是擺在那裏了,我便立時將大家夥叫醒……”

一聽說遭了賊,這桃花水寨全寨人都炸了窩,上下老少十幾口人都一一前來“瞧瞧賊人”,陶大勇看見這混亂場麵頓時頭大如鬥,覺得此事原該叫上幾個年輕弟兄悄悄處理了比較好,可既然將老老少少都吵醒了,也隻得一一安撫,帶到將各人都勸回房裏安睡,陶大勇自己也是又困又倦,匆匆向牢房裏望了一眼,確定似乎是沒走了這賊人,便也匆匆回房補覺。

哪知一大早陶大勇便被驚慌失措的妹子搖醒了,原來他妹子早起做飯,猛地想起牢房裏還關著個賊人,說是賊人可也是個十五六歲的姑娘,這麼餓著也未免太可憐了,於是陶姑娘便盛了一碗飯菜去牢房送飯,卻不料那賊人背朝門口一動不動地蜷縮著,陶姑娘連喊了三四聲都不見回答,凝神細看卻連呼吸的動靜都沒有,當場便將個陶姑娘嚇了個半死,轉身便去尋她大哥,這才有了陶大勇被從睡夢中搖醒的一幕。

陶大勇聽得妹子的話當即急忙前去查看,衝進地牢時便有了異樣之感,打開牢門一看,竟是個穿了人衣服的稻草人蜷縮在牆角,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怒吼著呼喊負責看著這地牢的兄弟,很快,陶大勇的異樣感被證實了:找遍全寨也未能找到負責看守地牢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