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永恒擁塞的的士高廣場
曖昧的西班牙紅酒
蕩漾出《鐵達尼號》傾斜的主題歌
一個聲音沙啞的歌女
幹嗬幾聲
用荒涼的歌聲把世界推下地平線
野花開遍大海歌女病魔纏身
這是濃縮的美麗堅
這是濃縮的城市
在二十世紀撞上冰山之後
她是夜間唯一的精靈
唯一的一朵惡之花
她用晃動的手呼喚愛之傳奇
呼喚陽光下明亮的蔚藍
她來回重複那個簡單的動作
唯一的世界
被熱烈的歌聲震蕩得支離破碎
往事的記憶化為海上的薄冰
升騰墜落
在這個心靈被洗劫一空的夜晚
也許上帝早已停止了工作
歌女以風為翅
也許天早已空
山早已黃海早已枯
但仍有人仰望頭頂的星空
仍有人相信吟唱愛情
不會勞而無功
至於我相信總有一天
歌女被拉長的鼻子會恢複如初
感謝上蒼啊給予我如此際遇
給予我與一個歌女對話的可能
雖然沒有聽見也無法聽見
她的歌聲隻看見
抖動的喉結幹癟的乳房
和消失的歲月氣體
水或者鹽
生活在前進
愛情的水草瘋長
為了守望不死的生命又開出花來
我可以扭動千次萬次
直至晨曦灑滿浸水的街道
隻擔心
歌女明天變成啞巴
城市因此窒息
1998．5．23深夜深圳崗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