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2008年6月6日,深圳暴雨如注,從貴陽歸家的航班延誤了近六小時,夜深時才回到家中;6月7日,又是一日暴雨,窗外的高樓掩映在厚厚的雲層中,這真是發“龍船水”的季節;6月8日,驟雨初歇,驅車外出,先到南澳,再到大鵬古城,最後至光明農場看奇花異果,奶牛奔馬……輾轉一百多公裏。這是兩千年的端午,這是第一個國家放假的端午,是為記。
蘭湯如海這片久違的水域
沐不盡的漢風從兩千年前吹來
祠堂下的龍舟重新上漆
華麗出海隻為一個遲到的約會
但我已忘記
這片湛藍的天空漁船曾出沒多少次
現在漂泊的靈魂
靜靜地躺在港灣
啖荔枝飲白貝湯
當然還有櫻桃之紅
在草莓褪盡大地之後
一座巨大的城門兩座鏽跡斑駁的古炮
麵向滄浪之水瞄準未來
講述古榕之根之廣袤的世界
一把豎琴將堅硬的青石板
演奏得柔軟如蛹如蛹之吐絲
一個老了的童年重新散發粽子的芬芳
混合艾草蒲鳳仙白玉蘭
引讚家國拜起懷沙
那丟失的香包可曾拾起
苦戀的情人拂去翠綠的衣裳
豐腴的軀體性感而暈弦
我在哪裏我已不認識我
湘芷沅蘭
我生在藍墨水的汨羅上遊
離湘經年騷歌不絕於路於水
一把梳子梳清了女兒的秀發
一陣雨將所有的日子打亂
仿佛回到故鄉
當可以與山鷹對話的時候
龍船將繽紛的夢想打撈
那同樣是世界的邊緣邊緣即中央
就像現在漫步在風雨的城郭深處
看不見海但知道海在前
海在內心湧動
新山海經與滄浪之城的情歌
在黑暗的肚子裏醞釀
由明亮的喉嚨唱出
空闊如奶牛的哞鳴雖不知
奶水從何來又喂養了誰
2008.6.9深圳—貴陽飛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