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床上的白茅已經漸漸蘇醒,修長的睫毛一點點顫動著,終於睜開那雙簡單純淨的眼睛。
白梟一邊關注著他,一邊關注著蒲英師徒二人,剛一回過頭,就對上自己兒子迷茫的眼神。
那仿若未被任何東西沾染的樣子,加上他撫著自己的額頭,慢慢坐起身,聲音低沉的問道:“父親,我怎麼了?”
十六年的記憶,他到底是有還無,誰也無法分辨;他有著那樣純潔的目光,掃向這邊舉著仙禽吊墜尋求解答的蒲英時,目光忍不住在吊墜上停留片刻,然後再轉向蒲英的臉。
一張小臉上,寫滿倔強;眼眸中卻帶著掙紮;一身白色衣裙,淩亂異常。嗬,小妖,原來你是這個模樣。
威靈仙也同樣看著眼前如此狀況的小妖,她怎麼能夠如此理直氣壯的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該在她的心中立下威信才行。
隻聽蒲英說道:“我會離開她們,但不是因為這樣的交換,是因為師傅是能夠讓小英成長的人。”
她頓一下,繼續著:“如果師傅期望讓我永遠留在您的身邊,而企圖斬斷我身邊的東西,我會用自己學到的一切東西,掙脫師傅的枷鎖,哪怕是死亡,也在所不辭!”
威靈仙沉默著,他的心中確實有著想將小英身邊一切都毀滅的想法,甚至已經開始默默實施,隻是他不想所謂的愛人發現,所以才遲遲未下手。
而白靈虎是自己找上門來的,至於仙禽,它可死可不死,但死是最安全的。
上界中都能夠束縛自己,自己又為什麼不能為了報複,而束縛於她。
要怪隻怪,你是千年後第一個闖入竹屋所在地的人,因著墜落打破了上界壓在山穀下的禁咒,因著闖入,解開了上界留下的詛咒。
不能愛人,就決不可為仙。
“你既然明白,現在就可以和我走了吧?”
威靈仙伸出手,等待著蒲英將手遞過來。
但是蒲英隻淡淡的看他一眼,將項鏈掛在脖子上,又將白梟曾經送給她的木牌取下。
“我要和自己的朋友告別。”即使他不回答,蒲英也知道項鏈和仙禽是有關係的,隻是她想得到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