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份無厘頭的自傲和亂七八糟的用詞,以及一雙狡黠聰慧的碧色眼眸不是昔日的甘草是誰?
蒲英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也因此產生絕不放過眼前之人的決心。
孫大的臉色頓時難堪不已,眼看就要發怒,身後的一名黑衣人卻低聲提醒著:“主人的目的隻是取回妖行令,別顧此失彼!”
孫大臉色一僵,扭頭怒喝一聲:“老子知道!”
他本來長的五大三粗的,裝老實人時是十足十的老實人,一臉憨厚外家皮膚黝黑,此番訓斥起他人來,像是一個剛邁入高處心思恍惚的人,整個身體顫顫巍巍的不時擺動,並且在的對上蒲英殺人的目光時,更是嚇的唇都在顫抖。
蒲英對待自己信任的人就像對待自己的家人一般,把他們當成親人,當成朋友。孫大雖然跟在她身邊幾日,卻從未見她發火,平時說話也都是細聲細氣的像個單純的少女,哪知這番對視,隻嚇的兩腿打顫。
他硬撐著昂起頭,不再理會一旁的甘草,目光閃爍的望著蒲英:“若——是,你——將身上的妖行令拿出來,我就會立刻放了他,否則……”
“否則怎樣?”蒲英平靜的上前一步,逼的對方畏縮的退後一步,眼睛一眯:“否則便憑你手中砍柴都不夠的刀殺了他麼?”冷冷的嘲諷夾著壓抑的怒氣,蒲英不怕被騙,可怕被騙時,那騙的人還偏偏以為手中有著威脅便可以肆意妄為!
最最可恨的是孫大竟然拿著鎖情的生命來恐嚇!
孫大哆嗦著又退後半步,哆哆嗦嗦的回道:“是、是、是又怎麼樣?!”隻是他的身後已經是八名黑衣殺手,而殺手的身後是客棧的走廊,再樓下便是店小二哭爹喊娘悲悲切切的聲音。
“嗚哇哇,掌管的,嗚嗚,我對不起你,他們要打起來了啊……”店小二不知是被嚇傻了還是怎麼回事,一個勁的痛苦流涕。而他的哭聲回蕩在空空蕩蕩的樓下,響徹在冰雹肆意的冬季夜晚,帶來些許冰涼的意味。
但是!蒲英的聲音則更冷,言辭之間就像是外麵正下著的冰粒子:“若你敢!孫氏一脈山草一族,便從此從妖族之內除名!每出一個孫氏一脈山草一族之人,我便殺一個,出兩個便殺一雙!你說百年後你們那脈還會不會有人再努力修煉成了妖?”
輕飄飄的話落在孫大的耳朵中,卻像是一枚釘子般釘入他的心髒上,他的臉色由青變白,再由白轉紫。
蒲英相信他在這轉念之間,一定是比自己想到了更加可怕的下場,那就是當他們一族沒了成妖之人,無法入得妖籍,那麼百年後他們一族便隻是普通的山草,再不努力向上;而幾百年後,草的仙根完全覆滅;千年後,他們便可從草木大陸上徹底消失,並且一幹二淨。
最注重的是什麼便拿他最注重的東西反過來威脅,蒲英一邊思考一邊不斷尋找機會要將鎖情搶過來,他的樣子非常令人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