罌.粟似乎已經麻木,或者更甚至隻是沉迷在了香味中,再未發出任何聲音,細長的丹鳳眼緩緩的閉上,直至花朵將她完全吞下。風匣兒伸出修長的手指將花朵收起,隨著花朵像她飛來而變小,他似有似無的歎息一聲,將廣袖中複製的家具一類東西倒入花朵之內,隨即轉身將花朵放在一支白色的玉碗中。
“我會吩咐他人每日為你換水,當那人離世時,你便可自行出來。”風匣兒撥動著玉碗中嬰兒拳頭般大小的花苞,帶著三分警告和七分冷然。
但是,晶瑩剔透的花苞中僅僅傳來罌.粟若有若無的哭救聲。
風匣兒隻當未聽到,一拂袖,那隻玉碗便乘著花苞移動到靠窗的位置。
他歎息一聲:“但願日日月光精華能洗盡你所含之毒,他日醒來時能夠珍惜他人性命。”
然而,花苞淡淡的沒有任何聲音。當一個人不想呆在某個地方時,他會用沉默的方式來表達,風匣兒因為被上界王母陷害,對那些心腸歹毒的女人尤為避諱。罌.粟多次犯他所討厭之物,均未被他收押隻是因為他以為罌.粟同王母必是不同,可沒想到,她竟然要殺小妖。
可是,當風匣兒托著下巴靠坐在蒲英的床頭時,卻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那麼在意小妖的生死,並且在一怒之下將罌.粟關進了自己法器中。
七色之花共有七朵,當七朵齊聚時威力最大,但是赤橙黃綠青藍紫中,風匣兒早就想拋掉紅,而那朵關押罌.粟的花朵便是紅色。
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黑。
蒲英伸出手在周圍抓了抓,並未摸到能夠照明的東西,平時她自己睡覺的地方總會放一顆非常亮的夜明珠,至於這枚夜明珠的來處,自然是從某處商店特意買來用的。她不喜歡黑,尤其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摸了幾圈後,並未找到東西。蒲英這才想起自己現在身處風匣兒的臥室。在黑暗中蹙緊了眉起身,為什麼能黑到如此地步?
“姑娘?”吳伯疑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蒲英頭一轉,略微放下緊張的心情:“吳伯你能把燈點上嗎?”
吳伯一愣,望向門外正緩緩落下的夕陽,困惑的轉過頭:“姑娘,外麵天亮堂著呢。”
蒲英一愣,擰緊了眉抓住膝蓋,冷靜道,“吳伯你幫我叫一下大夫。”
“哎,我這就去!”吳伯慌忙應了一聲,甚至碰的房門在空氣中咯吱咯吱的響。
不一會兒,風匣兒終於邁著步子走進房門,並且吳伯還陪著小心翼翼的聲音:“大夫,我家姑娘似乎眼睛看不到了。”
“哦——”風匣兒拖長的聲音不像他平時的為人,聲音淡淡的有點本該如此的味道。
蒲英側耳一動,無數個在醫院中醒來的夜晚,在問媽媽自己的手術如何時,都能聽到媽媽同此刻一般冷靜自若的聲音,是那種算到如此,但卻深深掩埋的意思。
“老伯,你先出去吧,我在給你家姑娘看看。”許久之後才傳來風匣兒淡漠的聲音。
吳伯遲疑了一下,望著端坐在床邊的蒲英,雖然不知道她什麼時候睡在房間中唯一的□□,可是這位長的仙人般的大夫,該是能夠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