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身後卻發出一身衣服摩擦的唏嗦聲,昏迷許久的吳伯如同被如同幽靈般僵硬的站起身,他的指甲更是長到一寸的長度,受傷的膝蓋雖然彎曲著卻還是支撐著他整個身體緩緩站起來。
“拿——命——來——”一字一頓稍顯遲鈍的聲音頓時在空曠的深洞內響起,蒲英餘光一瞥,竟然看到吳伯一張鐵青僵硬的臉,像是被模具打造出來,有一道血從他的額跡流出,留下一道血痕,可這並不影響他一向溫和慈善的麵孔。而是那雙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幽深的光,就像是那晚七隻饑餓的野狼那點點深綠色。
蒲英嚇的一驚,腳頓時鬆了,身體頓失平衡,臉頰重重貼在石壁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她的手中更痛了。擰緊的眉忍受著十指連心的痛苦,單薄瘦削的身體掛在石壁邊上,痛苦難忍,並且還麵對著對麵吳伯一聲聲催命的聲音。對方雖然隻站在那裏不動,可是那明顯不知被什麼迷惑的表情,如同在這深洞之下有了冤魂在陪伴著。
蒲英從不認為自己膽是大的,可是曆經這麼多事情後,逐漸強大起來,她以前也從不堅強,即便在所有人認為她有了心髒病沒有流過一滴淚,那便是堅強。可是誰人能知道,真正的眼淚是流出不出來,它們隻會默默的流淌在心間,侵蝕著心房與其縱橫纏綿,不死不休。那種淚才是真正的傷心之淚。
“我——要——讓——你——死——”吳伯就好像是一個被人扯著線的玩偶,口中陰森森的不斷重複著類似的語言。他的長長的指甲更是在空氣中不斷滑動,企圖碰觸到蒲英,而他陰曆的目光則狠狠的瞪住蒲英的方向。
蒲英害怕極了,上不能動,下更是有陷阱,身邊不遠處則更是有著恐怖的存在,雖然在這黑暗幽深的洞穴中,如果有人說話會更好,可是蒲英寧願聽不到耳邊一向忠心耿耿的吳伯說的每一個字。
這身體的折磨和精神的折磨幾乎讓她吃力不住,一邊腦袋在告訴自己,不如就此鬆開吧,什麼異世小妖,什麼亂星降世,什麼草木大陸,什麼天玉天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也會在生命中消失的徹徹底底;而另一邊卻在打架,蒲英你不是告訴過自己再也不能輕易放棄生命,再也不能對自己想做的事情半途而廢,每每到了困難時更要咬牙堅持,哪怕這個世上再無你所在意的人,再無真心的對你的人,也定要堅持下去,站的更高,俯視這一世芳華!
兩種截然不同的思想在蒲英的腦海中打架,並且伴隨著吳伯一聲聲幽幽的聲音,準確的說,他現在已經不是吳伯,而是不知被誰操縱著的木偶。
忽然之間,蒲英眸光一冷,她雖不是腹黑的典範,可是在上帝為她關上一扇門時,卻也為她打開了一扇窗。強大的推理能力和精明卓絕的直覺,使得她冷哼一聲:“閣下如此戲弄與我,是想見到我掉入這萬千鐵針之上?還是看著我被嚇的哀聲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