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既說小妖為的是妖族之首的位置,那麼這世間還有熟能反駁?”輕鬆無比的聲音從唇中吐出一段話來,卻讓蒲英更加證實了自己的想法。
眼前雖看似無害,甚至還有那麼一絲童稚感的丘遲,絕非善類,他所奉行的恐怕是“寧可錯殺,也不肯放過!”
奪走妖行令的人也是授意於丘遲,以他這般殘敗的身體,能夠坐上妖族之首的位置恐怕曆經千險,而那時風望日曾經說過,她雖愛丘遲,可若是紫幽幻境因她而毀,她也會難過。
蒲英搖了搖頭,仍舊當自己是一無所知的小妖:“尊駕非要把這滔天之罪嫁禍在小妖頭上,小妖又如何能夠翻身。且不說尊駕此刻天時地利均優於小妖,就隻論小妖緊緊百年修行,為的隻是享受一下這人世間的風華……可是,唉……”她長歎一口氣,望著自己的手指又鬆了一個,而石壁上的灰撲在眼睛裏,使得她使勁眨了一下。
這番情形聽在丘遲耳中,望在他的眼中,不知為何竟然產生了一絲不忍。似乎很久很久之前有那麼一個姑娘不顧一切的委屈與屈辱隻為保全自己,而當時自己卻一心想要獲得某些強大的力量,最後那隱匿在心中的點點傷痕。
蒲英的聲音又清又脆,隻是此刻一邊裝可憐一邊也確實累了,眼看著再不能支撐下去。
這邊丘遲沉思了片刻,陷入靜默。
蒲英目光明滅不定,臉色更是差到了極點,而剛才自己一邊說話一邊故意鬆開的手竟然未產生絲毫功效。難道丘遲並不是風望日所說,雖一心站在高端,但心中仍然有善良的一麵?隻是這一麵唯獨風望日可見。
沉寂中,蒲英忽然想起,風望日當日說此話時那是五百年前她對丘遲的評判,而現在身有缺陷的丘遲看著雖然健康的同他人一般,但這深夜中布下如此大的陣仗,焉知不是心理變態?
蒲英暗自惱怒的翻了翻白眼,可是再如此下去,也唯獨一死,不如放手一搏!
思及至此,蒲英再也不猶豫,當機立斷的鬆開手,並且口中還喃喃地道:“隻可惜,沒能完成那個約定……”
但是,丘遲是何等耳力,他猛然抬起頭,見那個本來非常惜命的小妖此刻正仰麵掉下,眼看著就要碰到那些毒針,落得個死狀淒慘的模樣。身形一動,如同鬼魅般一把抓住蒲英下墜的身體。他單腳站在毒針之上,可卻差那麼一分距離。
而此刻蒲英背對著毒針平躺著,也僅差一公分,若是身前拉住自己領口的人一鬆手,她變能成為當世最大的笑話。一個落入神秘洞穴,離奇死亡的小妖!
丘遲幽深的目光變的十分深邃,他漸漸彎下腰:“小妖,老實告訴本尊,你是否想做妖族之首?”
蒲英淒婉一笑:“小妖的生命便掌握在尊駕手中,尊駕以為憑借小妖此等修為,是百年後能成為妖界之首,還是千年,亦或者是萬年?”
丘遲果然輕蔑的盯住她,慢慢道:“萬年之後,你也已經成了老太婆!妖界可受之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