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王母,您看這……”
我從不知死的滋味,也不明白死是何種含義,甚至人世間的所有東西都是從姐姐那裏一點點得知,更何況,我懶得聽,懶得看,更不想知道,心裏總是想著,但凡有姐姐在身邊,那麼我的生活就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而此時此刻,當我聽到這聲猶疑以及感受到一絲刺痛落在臉上時,空氣中的芬芳和慘敗的花瓣紛紛四散而去。我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漫天血雨!
火一般的顏色如同爆裂般四散在天空中,甚至有幾朵花瓣落在我剛剛修煉成型的臉上,帶著冰冷和刺骨的寒意,僵硬的扭過頭去,並蒂蓮花的另一株如同破碎的玩偶,至花莖開始已然不成樣子,姐姐那張美麗的麵龐更是不複存在。
喋血般的夕陽即將落幕,餘暉下我忘記了呼痛,忘記了叫喊,甚至忘記了看一眼仇人是何種模樣,隻覺得半邊身子一痛,碧蓮萎靡的趴倒到天池水內,眩暈和巨大的恐懼包圍著我。最後的記憶隻剩下兩句簡單的對話。
“……王母,小仙看這似乎殘忍了點,這碧蓮被嚇的暈過去了。”
“不是嚇的,是心痛而昏。並蒂蓮花根脈相連,如此斬斷一支,另一支必然受損。”
“隻是沒想到她們姐妹之間如此情深。”
風君走到太白仙君身前,伸出手來,眼波裏流淌著一股溫柔,“把她放出來吧。”
太白仙君微微一笑,反手揮動拂塵,調侃說道:“莫不是我們仙界從無七情六欲的風上仙君對十七……”
礙於王母在一旁冷冷相望,太白仙君攆動胡須,隻將話說了一半,而此時被太白仙君放出來的天玉顯然一愣,整理了一下心情,雙足輕踏水麵,臨著水邊憐惜的將碧蓮的花莖輕輕抬起,隨後用她自己的密語對著水底說著什麼。
“她的事情本宮可以不計較,但是這一世你必須答應本宮,好好的活著,若然敢有歹念,導致十七公主的魂魄有任何損傷,那麼,你和她……哼!三生石上相見吧!”
天玉顫動了一下輕撫碧蓮的手指,再用另一手輕點天池水麵,濃密的仙霧立刻騰起,她故意緩緩的站起身,再慢慢的轉過身麵對著王母。
這時,她額頭上若隱若現的花瓣痕跡突然變的清晰,點點金光冒出,隻聽她開口說道:“母妃,你又來胡鬧了!”
含著嬌嗔和不滿的話語立刻聽得王母大皺眉頭,“你又想搞什麼花樣!”
天玉狀似無意的拉起一旁同時愣住的風君,神秘的笑了笑,將一隻手豎立在唇瓣前方:“噓,母妃,風君先借我一用,待會兒回來我再告訴你原因。”
王母眼睛一亮,待要伸出手摸一摸眼前的人時,卻被心中一直以來的仙界規條捆綁住,那一條不成文的規定裏,清清楚楚的寫著,每代仙界公主必須經曆情劫和死亡之劫,這是對仙界的考驗,也是天定的產物。
而此刻天玉的表現,明顯就是她那個活潑跳動的小十七,莫不是煉魂已經出現的效果,兩個魂魄在共同使用一個肉身,因此才會出現她喊她“母妃”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