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至中天時分,半夏的一張臉已然含了一沉深深的黑氣,按捺不住的抬起手,意圖對眼前的大海送上一小點禮物。
鎖陽在旁暗暗搖頭阻止,人魚族若說歸妖界管理實則是非常勉強的,他們更向往的自由,幸福的生活,若是他們在此輕舉妄動,萬一惹怒了他們,小英的事情就變的岌岌可危了。
罌/粟則站在一旁抱著巴不得眾人忍不住怒氣對人魚族發泄的神情。
到了最後,半夏仍舊沒忍住,怒聲道:“鎖長老,你不必阻止我!若是這人魚族為了自己的公主而殺害別個生靈,就算它是自由,幸福的地方,也定然是批在這層虛偽外衣下的肮髒東西!”
半夏受不得半點兒小英會有危險的可能,時間耽誤的越久,小英在人魚族那裏就越不安全。她不想再等下去!
“小夏!你……”鎖陽搖頭製止,正要進一步說明理由,卻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若有若無的簫聲。
這簫聲空靈而美麗,配著明朗月色下碧波蕩漾的海麵,溢出一股極其濃烈的仙氣。
半夏似受了刺激,手掌頓時合起,對著簫聲發出的方向連連出掌,厲喝一聲道:“誰!誰在吹那首曲子!”這曲聲空靈中帶著肅殺,美麗中帶著飄渺的含義,似為奪走什麼一樣用最熱烈最令人恐懼的情感表達著。
簫聲崆峒,卻似故人。
她永遠不會忘記,妖族聖地中,小英那滿臉錯愕,滿臉心痛,甚至滿身是血的樣子,至那後,她就再也沒見到小英為了什麼而笑,為了什麼而快樂。並且加快了步伐造成了三界大亂,最後身形俱隕。
突然出現的簫聲卻像是扯開了人魚族的神秘麵紗,隨著簫聲的調子激昂輾轉變的強烈,海麵上出現一道寬約十米的水藍色發光的水橋,兩邊的水潮各自向外排開,水橋上一名白衣男子正昂首闊步而來。
“小夏不可貿然行事!”見此,鎖陽連連阻止半夏的行為,將輪椅攔在她身前。看小夏的樣子像是認識這個男人,可是,人魚之中並無如此陽剛之氣濃烈的男人,他,是誰?
白衣男子的腳步緩緩在離眾人半尺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目光輕飄飄地瞟過眾人一眼,隨即是傲然冷漠的聲音道:“竟是你們魔界之人想見本座?”
眾人奇怪至極,唯有半夏接過話音冷笑一聲:“怎麼,靈仙當了人魚族的族長,便不認識我了麼?”
“哦?聽你這話,本座該認識你麼?”男子將目光一轉,繼而像是想起了什麼,聲音滑過眾人所不知的意味,“竟然是你,那朵小藍花,本座倒是沒想到你成了魔界的魔王。真是可喜。”
饒是半夏如此好的修養,也被男子的話堵的臉色發白,卻不得不按住性子中的痛恨之感,咬牙道:“靈仙還能認識我,可真是好極,不知,靈仙可記得你那位不成器的徒弟?”
“她?”一生中唯有收過一名徒弟,還是為了離開那個被困之地,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他甚至親手殺過他的徒弟,這個人,就是幾世幾生和他的仇人纏綿不休的小妖。
威靈仙垂下了眼睫,腦海中滑過女孩最後的淡漠疏離,唯有追逐另一個人的目光,嘴角上滑過一絲冷冽,這個真是好笑極了,他不是已經鬧清楚當時曾經救他的人是名叫天婉的仙子了麼,為何竟然對蒲英也有異樣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