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鬥能下地走路時,日子已過了半月之久;若是正常情況,她完全可以用靈力促使肉身加快愈合的速度,可是經過蝕魂花的劇毒之後,靈力的修複作用對這具肉身完全沒有作用,隻能像普通人一樣等待身體自行痊愈。
在過去的半個月裏,五鬥嚐盡了身體上的痛楚;除了平日在外屋伺候的糯兒照看她的起居,便再沒有其他人來過!她這位肖家的大小姐似乎完全被人遺忘了!
這日,五鬥見天氣晴好,便吩咐糯兒攙著她到內園走走,糯兒聽了卻是麵露難色,吞吞吐吐的不肯聽命!
五鬥冷了麵色,陰沉的望向已伏跪在地上的糯兒,若不是這具肉身傷得太重,她何須如此受製於人!
“去把廚房的小卓叫來!”五鬥強壓怒氣衝糯兒吩咐完後,便閉上眼睛不願再看她!她是不願回地府時聽鬼判嘮叨,要不然早就一掌劈了這個不長眼的東西!她現在雖然魂不能出竅,可是一身靈力仍在,再加上鬼判之前給她的亃影,在人間已鮮少能有對手,何況還是對付這麼個沒幾兩力氣的小丫頭!
糯兒聽了五鬥的吩咐,惶惶低了頭卻仍不肯起身;
“小卓不會也被打死了吧?”五鬥沒聽見動靜,翻回身子睇著糯兒冷笑問道;
“小卓已被趕出府去了!”糯兒低著頭小聲回答,她知道自己接二連三的違命已經把大小姐惹火了,可是林管家吩咐這幾日府中有貴客駕臨,不準大小姐出豐園!
聽了糯兒的話,五鬥半眯起了眼睛,這是她生氣的征兆;
“替我更衣!”五鬥忍了痛自己從床上支起了身子,冷聲衝糯兒吩咐道。
糯兒伏了身子,做好了被打罵的準備:“小姐,您的身子還沒好!”
五鬥已下床起身,穿著中衣赤腳站在地上打量著額頭著地的糯兒,打算用這種辦法不讓她出去!找死!五鬥譏笑抬腳,裸著足向外走去。
園中陽光燦爛,花香陣陣;夏初的風帶著些許的暖意拂動著五鬥白色的中衣,她披散的長發在風中飄揚,裸足在陽光下更顯瑩白如玉,她沿著鋪滿卵石的小徑慢步向內園走去;身後跟著驚慌失措的糯兒!
“大小姐,大小姐,您尚未更衣,不能這樣出去!”糯兒急了,也顧不得禮數的跟在五鬥身後叫喊!
五鬥聽了糯兒的喊聲停步轉身,幽冷的眸光直直的看入糯兒驚惶的眼中;
四目相對,糯兒隻覺得陽光明媚的溫度也掩不住戰栗的寒意在她全身流竄;全身就像浸在冰水之中,瞬間失去了應有的溫度。
“我吩咐過更衣的!”
見糯兒被自己的氣勢迫壓的快要癱軟,五鬥收回殺意;她不能輕奪人命,可是不代表別人不能!秋霜就是最好的例子!
“大小姐,奴婢錯了!奴婢錯了!”
糯兒聽了五鬥的話反應過來,立時跪倒哭泣著磕起了響頭;
“晚了!”五鬥回身,依舊慢悠悠的向內園走去;
糯兒癱倒在地,此時麵上已布滿血淚;額上的鮮血模糊了她的雙眼,代表她生命的那抹白色卻在一片腥紅中越走越遠!
五鬥突然想去內園的主要原因是她近半個月來一直臥床養傷,吃的都是些清淡無味的食物,本想散步去廚房找蔡頭弄點好吃的,沒想到卻被糯兒百般阻擋;這糯兒雖是伺候她的丫鬟,卻十分不聽話,這次正好讓別人替她好好的調教!
出了豐園,五鬥直奔廚房而去;肖府的廚房位於內園東角門外,而五鬥的豐園卻在內園西角,由豐園到東角門必須穿過整個內園;
此時內園的百波亭內,肖老爺正帶著妻女與府中貴客閑聊賞景;百波亭外的蓮湖內,各色珍貴的蓮花爭奇鬥妍,輕風緩送餘香過,滿目姹紫;一片旖ni風光。
肖憐蓮今日著了一身粉紅綺紗綾繡羅裙,襯得她姿賽菡萏,容勝牡丹;她嬌羞的略低了頭,露出白如蝤蠐的後頸,一雙如水的明眸卻不時飄向對麵坐著的兩名男子!
這兩名男子正是肖府的貴客,盛王封澈及長樂小侯爺武司辰;
肖家是稷國第一大糧商,有良田萬畝、糧鋪數十家;整個稷國的糧草買賣全由肖家一手操辦,幾代汲汲經營勉強夠得上富可敵國四字;肖家雖然富有,可是卻是缺少權勢;商人做為社會最末階級無法躋身於上層社會,大富人家也隻能通過聯姻和金錢與少數官宦貴族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