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驚,掙紮著爬起來,這才發現吳慎正緊鎖眉頭,看著地上。
卻見地上散落著好幾塊白骨,上麵雖然帶著血肉,但表麵沒有泥痕,這就說明,這些骨頭不是從上麵滾落下來的,而極有可能是從水潭裏出來的。
回想起剛才所見,我分不清究竟是由於緊張而產生的幻覺,還是那裏確實有人臉皮,我更傾向於是我的幻覺,但那團頭發和衣服是確實存在的,也就是說,其實剛才那人臉皮真實存在的可能性要比幻覺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這樣一綜合,我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場景,那就是不幸在水潭中遭受強烈腐蝕的人拚命想爬上岸,他或他們雖然上了岸,不過最終還是死在了岸邊,隻留下了這些森森白骨。
我把自己的想法跟阿爹和吳慎說了,吳慎說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你看這上麵,”說著指了指麵前向上的斜坡,“如果是上麵滾落下來的,那就如阿麟所說,骨頭上的血肉就應該沾滿泥土,現在的情況,這手指骨隻有手指端有些泥土淺坑,可見是臨死之人拚命抓土留下的,這就說明,這些白骨確實是從水潭之中出現的,而這些白骨,應該就是那些衝鋒衣主人的遺骨了,不過剛才阿麟說的人臉皮,又是怎麼回事?”
我說道:“剛才攀岩過來的時候,我在中途看到了那些衝鋒衣中有些肉色的東西,不知道是我的看錯產生的幻覺,還是真有其事。”
吳慎說道:“先不管那人臉皮的事了,種種跡象表明,這些汁液很是邪乎,我們得盡量避開它們,不然,”說著指了指地上的白骨,頓了頓,又道:“就和他們的下場一樣了。”
阿爹和我都點頭表示讚同,阿爹用手電照了照前方的路,我看到這一條路泥土都呈現出一種鮮血的顏色,路兩旁有許多凸出的瘤狀物,上麵長著無數須刺,這瘤狀物好像還有規律地一張一闔,我說道:“別說話,仔細聽!”
剛才說話的時候沒注意到,這會兒我們三人都安靜了下來,豎起耳朵仔細聽,發現前麵的那些瘤狀物,正發出一陣陣細微的響聲,有點像人打嗝的聲音。
“有些意思,這樹倒成了精,學起人打嗝來了!”吳慎說道。
我們警惕地向上走去,等靠近那瘤狀物,我用探鉤敲了敲那東西,猛然間,那東西身上的無數須刺好像活了一般,四處亂竄,而後鎖定我的探鉤,並將其緊緊纏住,我使勁往外拔,卻發現這些須刺的力量大的驚人,就在此時,吳慎拿著折刀,一下就砍斷了那些須刺。
那些須刺的斷口處流出了淡紅色的液體,有點像稀釋過的人血一樣,失去了這些液體之後,這些須刺瞬間枯萎了下去。
吳慎說道:“要是這些須刺纏上了脖子,那是什麼滋味?”
我冷汗直冒,說道:“得虧吳老哥手快,否則我真得被這怪東西拖過去。”
吳慎說道:“這東西和剛才的樹根顏色一般無二,應該是那巨樹的蘖根,可能因為這邊的岩石層不一樣或是其他原因,導致這些蘖根發生了變異。”
說著吳慎繼續往前探路,阿爹走在中間,我最後跟上,我們都盡可能避開這些幾乎都成了精的怪東西。
這時,在我的麵前,從上方突然探出一根藤條,我剛呼喊,然而一瞬間,那藤條就纏上了我的脖子,我感覺到那藤條上有無數細小的毛刺,勒得我的脖子一陣發麻。
我想喊話卻發現根本發不出任何聲音,那些藤條感知到擒獲了獵物,紛紛探了下來,一下就卷住了我的四肢,不一會兒,一些更為細小的須刺便裹住了我的身體,幸好我全副武裝,意識還很清醒,但卻使不上勁,眼看阿爹和吳慎越走越遠,一陣恐懼籠罩了我的心頭,我拚命掙紮,但那些植物越纏越緊,勒得我幾乎透不過氣來,我的意識一點一滴慢慢消失,幾乎到了死亡的邊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