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了!”陸修睿極度不耐煩,大手一揮,怒喝道,“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不知道底細,也不用用腦子,胡亂結交,引狼入室,引火燒身,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完全沒有概念,我看就是我平日太縱容你的任性了!”
這話一出,他便後悔了,這樣的暴躁,到底是要懲罰誰!
昨天看到笑然手裏拿著他那張和笙月的舊照時,他很生氣,開始以為是氣她窺視了自己的隱私,後來才發現,原來氣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
他用了一晚去整理,忍住進房抱著她哄她的衝動。越是忍耐,卻越是發覺自己早已不知不覺被她的情緒所牽動,他抗拒,非常抗拒這樣的感覺,一個杜笙月已經夠了,他不想他的餘生再有第二個牽製他思想、生活的女人。
他知道她會一個人在房裏生悶氣,傷心,他感同身後,但他還沒有勇氣進去。杜笙月在他心裏的時間太久,久到他一直以為不可能輕易從腦中抹去,可當他看到她手裏的照片,他才想起,自己是有多久沒有想起杜笙月了,那個他一度迷戀著的堅強果敢的女人。
他沒法回答她,杜笙月的重要性,重要嗎?自然是重要的,畢竟那段蓬勃的歲月裏都是她的身影,可是,既然重要為什麼他又這麼久沒有想起過她?
他理不清,但有一點,他似乎無法原諒自己。
現在晚晚躺在他懷裏的女孩兒,屬於他的女孩兒,他卻在一開始,就把她當做了另一個人,可白笑然畢竟不是杜笙月,她們是兩個個性完全不同的人,她有她的驕傲,他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想娶,便娶了,他想拴住她,便拴住,從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他很清楚,他隻是在借題發揮,其實,他完全相信她不是有意而為之,但是,他控製不了自己,一天的聆訊倒沒什麼,他自沉著應對,但回來一見她,那些還沒理清的思緒便又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來,他根本沒法再冷靜。
笑然被他一吼,完全呆了,從沒想過,自己在他眼中其原來隻是個沒腦子,任性惹事的糊塗蛋,這樣的評價傷得她很深很深。
他為了一張照片,對她冷言冷語,她想眼前的事她或許是失誤了害他受審查,但她並非故意,他有氣,言語重了些,好,她畢竟錯了,忍!
但,他現在這樣完全不理解的態度,卻刺傷了她的心,所有的委屈和憤怒全化作熱淚汩汩流出,她不想在他麵前流淚的,但她覺得現在的陸修睿很傷人,傷到她沒法麵對,心寒!
笑然咬著唇,也不反駁,淚水迷蒙著雙眼,但還是一不眨地看著他,看著他滿臉的陰沉慍怒之色,心也越來越沉。
陸修睿不想她會落淚,頓時有些無措起來,心裏後悔懊惱得要命,明知她還是個小女孩,明知她遇著這樣的事也會害怕,他怎麼還能將這些情緒發泄在她身上?
臉色緩和了些,他正想拉過她的手,說些溫婉的話,卻聽她突然堅定地開口,“你放心,我自己惹的禍,我自己解決。”
說著,抱著那油皮紙包裹的錢轉身便跑。
陸修睿愣了下,也不知她說這話到底什麼意思,直到她極快地開門跑了出去,才知這傻丫頭不知是不是抱著這些錢去幹傻事,驚了驚,“白笑然.....你站住!”
笑然這時候腦中隻有一個念頭,她要把這些東西還給那死光頭,還給他一了百了,她就什麼都沒收過了,哪還聽得進陸修睿的隻言片語。
笑然穿著拖鞋就跑了出去,陸修睿趕出去時,電梯門正好關上,他見另一架電梯還得等很久,直接便往樓梯跑。
陸修睿的速度已夠快了,等到他下到一樓,笑然已抱著那東西往小區外跑出好遠,他真是低估了這丫頭的能動性,直接追了過去。
笑然出了小區便攔下一輛出租車,直接上了去,司機問她去哪兒,她略一思索,便說了白家地址,讓師傅以最快速度開去。
車上,她想來想去,這錢拿去白家也不合適,便打了爸爸白景添的電話。
電話一接通,她感覺自己有點冷靜不下來,直截了當就問,“爸,上次我回家見的那個什麼孫誌鵬的家庭住址在哪兒?”
白景添接到女兒的電話本來挺高興,聽她問孫誌鵬,便道,“你問他幹嘛?然然,可別這麼沒禮貌啊,怎麼也是你孫叔叔。”
笑然心裏呸了一大口,叔個屁,就是一害人精,“您別管,就告訴我他家庭住址就行了,趕緊的,我馬上要。”
她心想,還是直接拿去砸那臭光頭臉上才成,多大年紀的人了,跟她一個小姑娘玩兒心眼,誠心就是害她。
“你沒事兒要他家庭住址幹嘛?你想上他家幹嘛去?”白景添好奇地問。
“哎呀,跟您說別管了,您廢話這麼多是想急死我嗎?您要再不說,就要出人命了,馬上告訴我!”笑然急得大吼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