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婚雖是她提的,笑然的心情卻也好不到哪兒去。
抱著被子斷斷續續哭了有半小時,上氣不接下氣的,隻覺得渾身都乏力得很,想著午飯沒吃,便想再怎樣難過也還是得去吃點兒。
雖沒什麼食欲,但她覺得花的錢還不夠,哪怕就是點著看,她心裏也會舒服點兒。
這商廈的旁邊有兩家高檔的法國餐廳,反正也從沒去過那種地方,以前在自個兒家,有錢也不會去,因為是學生,要學習,沒時間,沒有非得去的理由,而且父母也不讓,現在好了,她不僅有錢還有時間,就算沒男人她也照去不誤。
去衛生間洗了把臉,對著鏡子看了半天,整張臉都有點兒隱隱的浮腫,打算出去的時候再買點兒化妝品,她已經是大學生了,什麼不能幹!
先去了化妝品店,挑了一堆的高檔化妝品,又讓營業員給化了個大濃妝,為了配合她緊身裙裙和7cm的裸鑽高跟鞋的整體效果,營業員把她的頭發給盤到了頭頂,看著鏡子脫胎換骨的資金,是既青春靚麗,又不乏輕熟女的誘惑。
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但進那餐廳的時候,裏頭奢華的裝修還是讓她大吃一驚,和原先陸修睿帶她去的莊園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侍者見她這一身的傲氣惑人的裝扮,殷勤地按她要求找了個靠窗的座位安排她落座,她拿著菜單,整個看了一遍,確實是貴得離譜啊,但她此時哪兒是驚訝這些的心情,思忖了下,便毫不猶豫地點了上麵最貴的食物。
看著那滿滿一桌的食物,卻沒有任何食欲,心裏是沒來由地煩躁。
胡亂吃了幾口,味同嚼蠟,便放了勺子,坐在那兒支著肘子,呆呆得看著窗外出神。
已是午後三四點的光景,入秋的季節,天卻突然陰了下來,幾道閃電劃過後,轟地炸開一個響雷,接著便是急亂的大雨,傾泄如注而下。
原本享受在午後閑散陽光下的人們,此時步履匆忙,紛紛在雨中奔跑,跑向最近的避雨場所。
笑然望著窗外陰暗的光線,那一片灰蒙蒙天空,看著那些措手不及的人們的臉,有些人在惱怒,在生氣,有些人卻在享受這不可預知的雨帶來的刺激與慌亂,她看著,心裏倒是漸漸平靜了下來。
餐廳的燈光倏的亮了起來,笑然下意識地拿出手機,看了眼,才知自己又在等他的電話,但依舊是沒電話,沒短信,現在卻是開始有些麻木的失落。
便翻開已發出去的那條短信,來來回回,重複看了十幾遍,心裏又想著,是不是老男人看到這條短信也生氣了,不想理會自己了?看著滿桌的食物和這身昂貴的裝扮,她隱隱地又有些後悔那樣的衝動,開始質疑自己做得對不對,要是陸修睿知道這半天功夫,她花了十幾萬塊錢,不知道會不會不用她說離婚,他也趕著緊地跟她離?她突然又心慌起來。
但錢花也花了,報複也報複了,解氣了嗎?
不想騙自己,心情卻還是那樣,她不知道老男人收到她這麼一條短信為什麼還無動於衷,是不是因為陳雪醒了,不讓他走?
一想到陳雪,心情便又難以平複起來。
她反思著自己的反應是不是有點兒過激了?陳雪畢竟是個病人?但轉念一想,是個病人也能一個人跑這兒來看他?心裏又惱怒起來。
“服務生,一瓶82年的拉斐。”隔壁桌一個穿著漂亮花式襯衫的男人,背對著她而坐,突然朝著服務生打了個漂亮的響指,打斷了她的思緒。
服務聽著,眉眼間的笑立馬變得卑躬屈膝起來,連道了幾聲稍等。
酒上來的時候,服務生恭敬地為男人斟上一杯紅酒,男人舉著杯子晃著輕輕轉了幾個圈,又湊到杯口聞了聞,最後才抿了口,滿意地點點頭,侍者便下去了。
笑然眨著化著大濃妝的雙眼正看得出神,那男人突然舉著杯子回頭衝她紳士地一笑,“幹杯。”
四目相對,笑然怔愣了下,見那男人笑得禮貌,她也尷尬地笑笑,忙拿起叉子佯裝開吃。
那男人笑著,拿著酒杯走了過來,“我可以坐嗎?”
笑然愣了下,“有事嗎?”
男人笑得很儒雅,“遇見既是緣份,你一個人,我一個人,何不一起坐下聊聊人生,聊聊理想?”
笑然笑得不屑,“大叔,我沒興趣知道你的人生,你的理想,也沒興趣和別人談論我的人生,我的理想。”
男人聳聳肩,又道,“獨樂了不如眾樂樂,一個人點了這麼多美食卻不吃....嗯,讓我猜猜,是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