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的電話?”笑然好奇地看了一眼,見是個陌生號碼。
“不知道。”他若是告訴她是療養院找他說陳雪病情的事兒,怕她又多想,想想還是將決定權交給她比較妥當。
“接吧。”他若無其事地抬眼望了望正等在那兒的花小夏和警衛員,催促道。
笑然以為他身上的傷還礙事呢,不作多想,便接了起來。
“喂!”
“...喂,陸首長在嗎?”
說話的是個略顯疲憊的女人聲音,。
笑然愣了三秒,突然覺得這聲兒有點兒耳熟,皺了皺眉,抬眼瞧了瞧陸修睿,見他正負手而立,望著碧澄的天空,便問那人道,“你是?”
“哦,是二少奶奶嗎?我是張媽。”那頭的人沉吟片刻,突然道。
“張媽?”笑然很是意外,驀地想起陸修睿說讓張媽來把陳雪接走的事兒,“你等會兒,我讓他接。”
她捂著聽筒,將電話給陸修睿,他沒接,她便硬塞回他手裏,“是張媽的電話。”
為什麼偏偏是張媽的電話?她總覺得現在麵對張媽有點兒尷尬,也許是因為陳雪的事無形中對她的影響,她到底是該同情呢還是讓張媽管好自己的女兒?
張媽對她還算好,但背著她找她老公去帶她女兒看病的事兒,她嘴上沒說啥,心境卻早已是不一樣了。
還記得有一回,婆婆讓她洗碗,她在廚房和張媽聊了會兒,張媽問她上大學的事兒,她問她是不是有孩子也在上大學,她推說沒有,隨口問問,
陸修睿接了起來,沉著氣聽了會兒,嗯嗯了兩聲便掛了。
笑然先上了車,心裏是想知道他們說了些啥,但又覺得直言相問不太合適,好容易才把一些話說開,也不想再鬧僵,便隻得忍著。
陸修睿上車後,自然地坐到笑然旁邊,她不說話,他也沒主動交代,花小夏和警衛員見兩人突然的緘默,車裏的氣氛一下便奇怪起來,靜得詭異。
“嘿,嫂子,你今兒可真漂亮。”花小夏是個熱情的人,最受不了這種冷漠的氛圍,便開始沒話找話。當然,話卻是真心的。
警衛員也附和道,“嗯,人配衣服馬配鞍,嫂子穿上這衣服.....”
“咳咳....”陸修睿黑著臉幹咳了兩聲,“鬼扯什麼!”
警衛員立馬閉了嘴,花小夏忙打圓場,“嗬嗬,首長,他的意思是嫂子衣服美,人更美,這衣服是首長挑的吧?別說,首長挑什麼都是好眼光啊,嗬嗬....”
花小夏那嘴真是抹了蜜,警衛員委屈地垂著頭,有些不服氣。怎麼人一枝花說什麼就對,他說什麼錯什麼。
笑然被恭維得情緒好轉,沒想到這花小夏嘴皮子功夫一流,這樣的人確實是幹文工團的料啊!
她朝著後視鏡笑了笑,便轉頭看向窗外。
陸修睿知道她在等什麼,兩人現在就跟拔河一樣,誰先鬆手,那紅結就往哪邊倒,對他來說,沒有所謂輸贏,隻要笑然理解他,比什麼都強。
“老婆,張媽到療養院了。”他湊過去,在她耳邊低聲道。
笑然沒吭聲,顯然想繼續聽下去。
陸修睿便繼續道,“她本來想自己帶走她,但陳雪不肯走,吵著要見我.....”
他的聲音又低了幾分。這種情況他早就想到了,陳雪現在對他的依賴太強,他若過於強硬,舍得其反不說,對張媽也是種傷害。
笑然還是沒吭聲,她也能預料到一定會有這樣的狀況,陳雪的事兒倒是培養了她處突的能力。
“老婆,我聽你的。”他突然將她拉進了懷裏,湊到她耳邊極小聲地嘀咕了句。
那溫熱的氣息灑在她耳中,讓他笑然一陣發癢,側頭麵無表情地瞪了他一眼,“你自己看著辦吧,我可不替你做決定。”
老男人的陰險就在於總是給她設各種各樣的語言陷阱,讓她心甘情願地往下跳,她這回可不上當。
陸修睿見她的態度,便也不再多說。
一路上,車裏安靜地出奇。
人有時候很奇怪,明明沒有發生什麼事兒,隻消一句話,卻冷了氣氛,變了心情。
花小夏開車算是又穩又快,半個小時左右便到了。陸修睿一下車便給他們命令,讓他們送張媽和陳雪去機場,買馬上走的機票。
兩人嚴肅地敬了個軍禮。花小夏趁警衛員走後,突然涎著臉問道,“首長,這兩天我幹得還出色吧?”
陸修睿眼神銳利地掃過去,“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