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期一直站在街角的十字路口遙望著銀行門口喋喋不休的兩人。
聽顧頃城說陸錦最近和楊婉容鬧離婚,老爺子又把他給趕了出來,所以這幾天都在他那兒借宿,吃他的,喝他的。
顧頃城估摸著陸錦的家當應該是都被楊婉容給收了,身上半毛錢沒有,所以就找個了借口給他幾百塊傍身,他開始還裝硬氣不要,最後可能實在沒法子了,還是乖乖地收下。
現在林子期看陸錦卻從銀行出來,倒有些詫異,才幾天功夫,楊婉容這女人就被他搞定了?他不信陸錦有這本事,要不然他當初也不會相了幾回親就按著家裏的意思聽話結婚。
林子期見陸錦和笑然談了好一會兒才散,便輕步跟上了陸錦,想知道剛才為什麼笑然臉色突變,他倆到底聊了些啥,反正就是感興趣。
分開後,笑然在公車站等了輛開往學校的公車坐了上去,陸錦等笑然上車後就近在公用電話亭駐足停下,放了幾個硬幣,撥了個號碼打起了電話來。
林子期悄無聲息地走過去,站在一旁,也不是想偷聽什麼,但他還是聽著陸錦對電話那頭的人溫柔地說,“好了,好了,寶貝兒不哭啊,我很快就回去,錢這兩天我想辦法給你打過去,你好好兒地安心養身子就成,其他的什麼也甭操心,一切有我呢,嗯?”
他聽了頗為詫異,一下便領悟了進去。
原來陸錦這小子在外邊兒真有情人,其實,楊婉容和別的男人的曖昧他不是一點兒不知,原來還覺得陸錦挺冤枉,這會兒,他突然就不是那麼同情他了。
這麼一來,他突然便想通了一些事,他聽他提到錢的事兒,笑然從銀行出來,他可以理所當然地認為陸錦應該是問笑然借錢來著,否則笑然也不會正好這個點兒去銀行了吧!
林子期想到這兒,便沒有心思再聽陸錦和他情人的喁喁細語,轉身悄悄地就走了。
笑然剛下課的時候,嘉儀給她打來電話,說是家裏有事兒,讓她下課別安排其他事兒,趕緊回來。
她也沒說什麼事兒就給掛了,笑然聽嘉儀語氣那麼嚴肅,以為那可能是陸夫人想好了怎麼和她攤牌八字不和的事兒了,心裏忐忑不安的,又急又不敢回去,晃晃蕩蕩地走在路上想婆婆要真那麼說,她該怎麼應對這事兒。
心裏真有點兒煩躁。周總給的時間隻剩兩天了,她也不知道這事兒最後能不能按著她想的路子發展,很是憂心。
剛到家,已是暮色低垂的時候。
笑然還來不及放包,嘉儀便迎上去,把她拉到一旁,輕輕地“噓”了一聲,指著正襟危坐與客廳中央的幾人,壓低聲道,“二嫂,別出聲兒,老爺子正在和張媽談判。”
“談判?”笑然一怔,抬眼望去,“老爺子和張媽有什麼好.....”
話正說到一半兒,她卻大吃一驚。
隻見那坐在張媽身旁的女孩兒半低垂著頭,正雙目炯炯地望著自己,四目相對間,笑然一眼便認出這女孩兒就是陳雪。
陳雪,竟然是陳雪!
她無比的驚訝。
“那女孩兒是誰?怎麼會在家裏?”她的心情有些難以抑製,瞪著滾圓的雙眼回盯著陳雪,極為不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陳雪為什麼會來陸家?是張媽和陳雪的母女關係被老爺子發現了,現在要被開除?
“你還不知道吧?”嘉儀湊上她耳邊,賣弄情報道,“那女孩兒是張媽的女兒,叫陳雪。我們一直以為張媽沒結過婚呢,原來她偷偷摸摸地倒是連女兒都有了,說是以前和女兒失散了,以為永遠也找不到了,現在突然間就找到了,要彌補她這些年在女兒成長過程中的缺位。為了她女兒的將來,要辭職呢,說不在我們家幹了,她要帶著女兒去南方城市生活。驚訝吧?”
笑然聽了確實很驚訝,張媽要辭職,幹得好好兒地竟然要辭職,這是為什麼?辭職了她還能幹什麼?上哪兒找給這麼多錢的東家?哪有錢給陳雪治病?
“那她....她怎麼把女兒帶家裏來了?”笑然見陳雪一直都麵無表情地,突然對自己陰陰地笑了笑,驀地想起那次在療養院她刺傷自己的事兒,感覺脊背涼颼颼地發冷,忙移開視線。
“噢。這個啊...”嘉儀抬頭想了想,才道,“好像是她說明天就不幹了,讓老爺子跟她解除勞動合同,老爺子問她原因,她說要和女兒去其他城市生活,老爺子不信她有女兒,讓她帶回家看看,所以她就帶回來了。誒,二嫂,你說咱家對張媽不好嗎?她說走就得走,這麼意外能一下子能接受是吧?還不讓人有緩衝消化的時間,這也就是我媽和老爺子仁慈,要換我,早罵她狼心狗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