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綿畫把這當笑話說給大家聽,但恁誰聽不出這其中深意?她的笑不免就顯得有些猖狂。誰也沒有說話,房間裏驟然安靜了下來,眾人各懷心思紛紛看向笑然。
除了陸夫人和顧綿畫這始作俑者,誰都覺得現在這氣氛千鈞一發,尷尬逼人,也不知笑然將作何反應,突然得知自己老公娶自己的唯一理由竟然隻是因為忘不了另一個與她長相相似的女人!而她,隻是個替代品!
是啊,替代品!這些感情的成分裏,有幾分真,又有幾分假,也許連陸修睿自己都分不清了吧?
這樣的真相是個女人都得傷心欲絕吧?
丁文思看著杜笙月因尷尬而繃緊的臉色,這會兒也有些同情笑然了。
雖說她從英國回來並不完全是因為陸修睿需要一個人在學校幫他看著他的女人,很大程度是她想回到林子期身邊,即便那個男人總是躲自己都不來及,她也並不覺得自己時常將笑然的情況暗地裏報告給陸修睿的所作所為有什麼錯處,反倒是覺得笑然理應體諒陸修睿在兩人感情中缺失的安全感。
但,如果真相真如顧綿畫所說,哪怕是她這樣勇敢到義無反顧地追逐著一個並不愛自己的男人的女人,這一刻,破天荒地,她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了笑然內心前所未有的悲涼。
女人是靠愛情活著的動物,男人卻隻要身體健碩,無論哪個女人都能讓他得到感官的愉悅,所以人這一生,男人在精神上活得恣意,女人卻隻有在愛情裏才能妄為,因為愛能包容一切。笑然似乎看穿了杜笙月看自己的眼神,那種隱隱的透著幾分憐憫的目光,簡直像把利刃直刺在她的心尖上。
“陸修睿,你說說看,我們是不是真的很像?”她忍著心內洶湧的悲傷,不動聲色地走到她身旁,挽著她的胳膊對陸修睿莞爾一笑,笑容裏卻藏著難以抑製的憤怒,讓在場的人都是一怔。
如果他說像,她當場失控怎麼辦?如果他說不像....也許,這場戲,她還可以堅持到這些人退場。
但,陸修睿的表現出乎她意料。他的臉上窘迫閃過,凝重地望著她,嘴卻像被封上了膠布,怎麼也開不了口,真是不知如何作答。
這樣的表現,在笑然看來就是默認,這簡直是給她剛才與他的親昵最響亮的一巴掌!
她傷心極了,原來這就是真相!
“哎,女人啊,真的是男人的劫難!”顧頃國突然壞笑著,在丁文思耳邊小聲地嘟嚷了一句,像是在說丁文思,又似乎特意說給笑然聽。
笑然瞥了他一眼,咬唇不語。
劫難?嗬。
她曾親眼見陸修睿為這個月月買醉,她曾親耳聽他在睡夢中呢喃這個月月的名字,她還曾親眼見到他為她一個人保留的書房,那一方連她也能踏足和問津的天地。
若說女人是劫難,那也是這個月月,她白笑然算什麼?不就是他退而求其次的替代品嗎?
誰見過山寨貨賽過正品?
這就是對她最大的嘲諷吧!
她心內的悲哀就像燎原的星火,星星點點地吞噬著她殘存的理智,她轉身就想逃出這個令人窒息的病房。
杜笙月眼疾手快,一把拉住她,見她臉色漸漸蒼白,眼眶中蓄滿了晶瑩的液體,卻倔強地不下落,她不知該內疚還是該同情,便出言幫陸修睿圓場。
“嗬,笑然,我倒是認為你和修睿長得挺像,都說有夫妻相的人命中注定就是夫妻,說不定上輩子他就認定了你,所以這輩子尋尋覓覓就是為了遇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