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笑然,你瘋夠了沒有!”顧綿倫第二次被女人氣得暴跳如雷,瞪大著雙眼,故作凶狠地警告她,“這不是你能管的事!”
“但是被追的人我認識,是我朋友!”笑然給楊婉蓉係上安全帶靠在窗子上,自己則趴到後窗處焦急地看向外麵,見那群追的人個個臉色肅殺,急道,“快停車,他就要被追上了。”
顧綿倫一怔,隨即暗了臉色,“加油門!”
“顧綿倫!”笑然一聽就惱了,“你有沒有人性!他會被捅死的....”
顧綿倫不理會笑然的怒罵,隻管對師傅繼續道,“出了巷子,停在街道口!”
笑然一聽,立馬就住了嘴。
“可是那裏不能停啊!”師傅哭喪著臉。
“讓你停就停,我保你無事!”顧綿倫又道,“等會兒車停了,你別下車,在車裏等著,如果我們趕不及,就讓師傅先開車走,我們會自己想法子脫身!”
“不行,我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你們....”
“就這麼定了!別讓我們反過來再照顧你!”顧綿倫一錘定音,不再說話。
她沒想到顧綿倫不僅願意停車幫忙,竟還是親自上陣,很是感激,但放棄危難中的夥伴獨自逃生這種沒義氣的事她幹不出來,心裏默默為奔逃者加油,她單純地想,希望他能再快點,趕上來,隻要進了車就沒事兒了。
“這...這不報警嗎?”師傅在前頭顫著聲問。
“最近的警局離這兒6公裏,打電話報警一分鍾,調派警力至少3分鍾,外頭是市區道路,現在是晚高峰,警方到這兒至少20分鍾,夠他死透好幾回了!”顧綿倫輕描淡寫。
師傅卻是聽了嘴角直抽,心驚著以後可不敢再往這小道上開了,這條巷子偏又是這一帶出了名的亂,寄居者不是幹那種勾當的就是一些農民工,偶也有些吸毒者出沒。
笑然這會兒的注意力全在後方奔逃的那人身上。
眼看著那群凶神惡煞追趕的人即將追上奔逃者,這一觸即發的惡戰,讓笑然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抑製不住地突突亂跳,這氛圍真是比她當時逃婚還緊張得多。
車子如願停在街道口,顧綿倫下了車就往車尾燈的方向去,笑然以為他至少會上前接應奔逃者,不想他卻隻是雙手插兜站定在那兒,說鎮定自若地望著前方,她從他身後看去,在昏暗的橘色燈光下,那姿態慵懶隨意難掩風華,笑然眨巴著眼,大為不解。
她正要出聲詢問就見車後方被追的人突然被其中一個給趕了上,那人一拳就砸在他背上,這一拳下手極重,被追的人身子一個趔趄就往前打了好幾滾,後頭另一個人持著亮晃晃的刀一個箭步上前就要往他身上刺,笑然頓時眼瞪得如同銅鈴般大,揪著胸口,捂嘴驚叫出聲,“秦子俞,小心...”
秦子俞...原來這個男人叫秦子俞!
顧綿倫眯著眼看著前方的男人,默默地記下了這個名字。
笑然這一爆發在幽暗狹陋巷子的尖叫聲倒是齊齊讓那一群追殺秦子俞的狂徒怔了怔,那持刀者似有一瞬的遲疑,後頭不知誰突然猛的踹了他一腳,他方才醒神,舉著刀奮力向秦子俞衝去。
笑然嚇得臉色發白,就那生死一線之時,卻見秦子俞在地上利落地打了幾個滾,一腳著力腳尖,一腳腳掌承壓,身子穩穩地定住,再如短跑之姿,一下輕盈躍起,整個人又恢複原先奔跑的姿態,絲毫沒有被笑然的聲音分散注意力,更沒有因那一拳而倒地不起。
但後頭又有兩個人步子奇快,三兩下又追上了秦子俞,一個拉住他的肩就往他臉上一拳,一個絆住他的腳,又是一個掃堂腿向他身子襲去,秦子俞腦袋一偏,躲過了那一拳,身子卻未及躲過那一腿,整個人就往地上倒去。
笑然看得心驚,見顧綿倫仍舊站得穩如泰山,急在了臉上,“顧綿倫...”
顧綿倫根本不理,換了個雙手抱胸的姿勢依舊看著。
隨後,就見將秦子俞踹倒在地的黑衣男子上前一把按住了他,一拳又一拳地朝他臉上揮去,雖看不清此時秦子俞的傷勢,但可想而知,他的境況不會很好。
這時,另一個持刀者突然上前,對著秦子俞的手臂就是一刀,刀起時,笑然明顯能看到那上麵染上了鮮紅的血。
“顧綿倫,快幫幫他。”她既驚又嚇,何曾見過這樣血腥的場麵,哀求著顧綿倫趕緊出手。
她才出聲,那幾乎將秦子俞圍堵成圈的一群人中驀地有人對著顧綿倫的方向喊道,“兄弟,別怪哥們兒沒警告你,道上有道上的規矩,這可不是你該管的事,否則,別怪我們手下不留情!”
師傅原本死死盯住觀後鏡,這會見見了血,又聽這番恫嚇的話,身子都軟了,戰戰兢兢地抹了把額前的冷汗,直接發動了車子就要溜,嘴裏嚷著,“完了,完了,要出人命了。早知道這一路艱險,這一千塊錢打死我也不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