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修睿臉一黑,“怕什麼,天麟長得也像你。”
他言下之意就是,他要敢讓小家夥受傷,那些傷他就在天麟身上補回來。
顧頃城頓時就正經了。
“開個玩笑而已,認真你就輸了。好了,不說了,我現在還在會議中,一切等會議結束再說。”
後麵他們說了些什麼,笑然幾乎就聽不到了,她也沒有興趣再聽下去,這些已經夠了,足以讓她有理由去成熟地做任何決定,隻是她現在還不確定到底要做哪個決定,什麼時候做這個決定,至少在現在陸修睿諸多事煩心的時候,她不能再給他添堵,一切等他的事塵埃落定的時候再說吧。
她感覺身子虛弱得很,站在那兒整個身體幾乎都要垮了下來,便步履蹣跚地回到病床,重新躺好。
如果說之前那個電話,陸修睿讓她很感動,很欣慰,很慶幸,那後麵這個電話就是又讓她的內心陷入了尖銳的矛盾中。
她躺在床上,心情再也無法平靜,滿腦子都是孩子,孩子,杜笙月,沈昕,這些字如同置頂在她常逛網站的首頁,一直不停地滾動播放,不論她多不想看,卻又不得不看,這種感覺不僅讓她左胸堵得發悶,還讓她大腦缺氧地空白一片。
倘若不做決定,不和陸修睿攤牌,她便不知接下來該如何麵對他,如何麵對沈昕和她那個孩子。
陸修睿的世界太複雜,她好似從未進去過,又好似深陷其中。
心亂如麻。
陸修睿特意讓鍾醫生給笑然配了調養身子的食譜,早中晚餐食不一樣,他按著食譜上的搭配不多時買了飯回來。
期間,又吩咐花小夏去將白婧兒找出來,不論用什麼方法,威逼利誘恫嚇上刑都好,務必撬開白婧兒的嘴,讓她說出和笑然說的那些話到底是誰教的,有什麼目的!
花小夏還問他,那她如果油鹽不進,就是不說怎麼辦?
陸修睿當時想也沒想,脫口而出,“讓她選,要麼這輩子都不用說話,要麼這輩子不用見人!”
花小夏張著嘴半晌沒開口,腹誹著這待遇,可是還不如對敵人那樣給她一顆子彈來得痛快啊。
陸修睿隨後又補一句,“得到有用的信息後,將人送走,去哪兒讓她自己選,免得被人滅了口,讓嶽父母和笑然傷心。小花,知道怎麼辦了麼?
花小夏抖抖眉,抽了半天嘴,才應他,“是,請首長放心,我會小心行事,做成她自己離開的樣子。”
他頭一次見首長這麼發狠地對待女人,不免有些驚歎咋舌,看來以後得罪誰也千萬不能得罪嫂子,這可比得罪首長本人還嚴重啊!
陸修睿提著飯進病房的時候,笑然假裝睡著,陸修睿等了會兒,怕飯涼了,就輕輕地拍她,想讓她先吃了飯再睡,但笑然卻翻個身,繼續睡,不理他。他又試了幾次,笑然都不為所動。
陸修睿感覺到笑然的異樣,以為她還想著之前的事,就道,“笑然,白婧兒來找你是被人指使的,目的是為了打擊我,讓我們失去你肚裏的孩子,你明白嗎?她的話不可信。”
他原本不想說白婧兒的事,畢竟她們是親姐妹,他知道笑然心軟得很,不論兩人怎麼吵,哪怕老死不相往來也好,一旦上升到生與死的高度,笑然依然會為她傷心,但現在不一樣,白婧兒觸及了他的底線,他不能因為她的胡說八道影響了他和笑然間的感情。
笑然這時轉過頭,看向他,反問道,“那哪些話我該信,哪些話不該信呢?”
她有些失望,她認為到了現在,陸修睿還在試圖掩蓋孩子的事,她並不信他說的白婧兒被人利用這種鬼話,若是要打擊他,直接利用她自己不是更直截了當?何必退而求其次?她在給他機會主動坦白關於那孩子的一切,關於沈昕和他的一切。
陸修睿鬆了口氣,笑然總算是理他了,便在床邊坐了下來,定定地看著她,“你的眼睛能治好,綿倫已經在找世界頂尖的醫生來給你手術了,用不了多久,你的眼睛就能恢複如初,現在你的任務就是養好身子等手術,知道嗎?”
陸修睿不知是沒明白笑然話中的深意,還是避重就輕,將話題引到了她的眼睛上。
笑然現在並不想說這個,但他既然說了,便也認真道,“那萬一治不好呢?現在的醫學已經足夠進步到能給人換整個眼球了嗎?沒有吧?即便從今往後我是個殘疾,一隻眼沒了就沒了,我不還有一隻麼,不至於全瞎。”
言下之意就是她白笑然雖沒全瞎,日後也定是個殘疾,他陸家能不能要一個殘疾的媳婦兒進門?他陸修睿呢?還會要一個殘疾的她嗎?不嫌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