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害她,你怎麼就這麼惡毒呢?」
謝英娘啪地摔了梳子。
「惡毒?趙瑜,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你以前誇我是性烈如火、嫉惡如仇的鳳凰。現在不愛了,我就是惡毒了嗎?」
「英娘,有事你沖我來,明珠是無辜的。」
「無辜?趙瑜,之前死在我手上的那些嬪妃,她們也是無辜的,可那個時候你怎麼不說我惡毒?」
謝英娘站起了身,她發髻上的九鳳銜珠步搖輕輕垂落,她一步一步地走近了皇上,附在他耳邊低語。
「趙瑜,無辜的人我不去動。」
「可大婚之日就騙我喝下避子湯的你,算不得無辜吧?」
皇帝大驚失色,他臉上是不可置信的震驚表情,像是沒想到她會知道真相。
謝英娘突然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趁他反應不及快速地插入了他的小腹,神色癲狂:「趙瑜,是你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皇上被刺中的那一刻,我的四肢百骸生出了無數條細微的銀線,飛快地牽引著我墜向鳳儀殿。
我破敗不堪的靈魂漸漸被銀線恢復成今生的模樣,又重重地沉入昏睡的身體。
皇上遇刺的消息傳到鳳儀殿時,我睜開了眼。
29.
皇上昏迷不醒的時候,太醫診出他中了毒。
那時,謝英娘已經被關了起來。
定國公府被削了爵,全家被貶到了苦寒之地。
我提著酒去見了謝英娘一麵。
「我不會是趙瑜的皇後,也不會是太後。謝英娘,哪怕你被廢,你也是他唯一的皇後。」
謝英娘硬挺著腰肢,一口飲下了我倒給她的酒,眼圈泛起紅色。
「我本來就是他的皇後。
宋明珠,如果不是你,我一直都是他的皇後。」
我看著她隻是笑:「不,隻要你知道了避子湯的真相,你們終究會相互折磨。」
有些時候,隻有愛是不夠的,尤其是在雙方地位根本就不對等的情況下。
他們兩個注定會佳偶成怨侶。
「謝英娘,我於閨中曾見了你一次。」
我眼中泛起淚光,思緒回到了很遙遠的過往。
謝英娘很不解地將目光瞥向我,我繼續說:
「那一年,你身著青白男裝出現在白馬寺,像是極俊俏的少年郎。你在寺前漫天飛舞的桃花雨中,接住了一個從桃花樹上跌下來的姑娘。」
「那一刻,你像極了她的光。可後來,卻是這束光將她拖入了暗無天日的地獄。」
謝英娘神情恍惚地看著我,眼中有了然的神色。
我問她:「曾經至情至性、如風如火,想要邊關殺敵的謝英娘怎麼就變成你這副模樣了呢?」
我沒有等來她的答案。
或許,連她自己也說不出是因為什麼。
我收起酒壺離開, 看她一眼:「你不必一副等待毒發的模樣, 酒中無毒。」
她很訝然地抬起頭, 忍不住問我:「宋明珠,為什麼?」
我腳下沒有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