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在各人各自不同的心思下貌似完美的結束,待珀斯特和愛麗絲送凱利出去,希夢坐著輪椅移到納特身旁,一股酒氣撲麵而來。她輕搖納特,怕將他推到:“納特?”
“恩?”納特應聲回頭,看到了希夢,露出了一個看似迷人實則受傷的微笑。他酒喝得有些多有些急,隻能模糊看見眼前大約是希夢的模樣。手中的高腳杯搖搖晃晃,杯中的葡萄酒此起彼伏。
人群三三兩兩開始散去,蓋瑞做著自己的本職在門口送客。有喝得爛醉的大臣被侍者及同僚扶出。同桌的圓桌騎士克萊米正要離開,看到希夢和納特的現狀,說道:“殿下,我送納特回去吧。”
希夢尷尬地衝他笑笑,說道:“抱歉,他喝醉了。”
“我沒醉。”話音未落,希夢就聽見納特辯解。沒有一般人喝醉時的口齒不清與瘋瘋癲癲,他似乎異常的清醒。但希夢知道他醉了,身心俱醉。早知如此,她就不來赴宴了。哪怕就空她一人的座位。
看著有些頹廢的納特,希夢道:“他喝醉了。”不知道是說給克萊米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短短幾分鍾內,餐廳中的人已經都走得差不多了。希夢向克萊米說道:“你先回去吧,等他好點了,我待會兒再派人送他回去。”
克萊米看了看正望著自己手中空杯發呆的納特,點了點頭:“那先告辭了。”說完,向希夢微鞠一躬後向門外走去。
希夢拿起一旁的酒瓶給納特的空杯裏又倒了些許,看著自己手中酒杯中的酒漸漸從無到有,納特有些疑惑地望向她。希夢說:“如果想喝得話,今天就好好喝。”
“好啊。”納特又是一笑,再次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看得希夢有些心酸,她以前是那麼喜歡納特的笑,今天卻隻有難受。
她取過侍者盤中的空杯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舉起向納特說道:“我陪你。”納特的臉色微變想要去搶下希夢的酒杯,但還是晚了一步。
看不過希夢將一大杯酒灌入口中,納特沒管她正喝到一半伸手搶了下來。被酒嗆到,希夢開始止不住地咳嗽。納特忙放下酒杯站起,拍打她的後背,希望她能好受些。
杯中的酒在搶奪中傾灑出,在希夢淡藍的禮服上留下點點斑痕,好似落下的淚。終於,希夢的咳嗽漸漸停止。納特說道:“我送你回去。”
希夢抬頭,看到恢複原樣的納特,鬆了口氣:“恩。”納特繞到她的身後將她的輪椅向外推去。
春暮的夜色迷人,阿利達滿天的繁星閃爍勝過地上任何燈光。晚風吹來,有些暖,不知是近夏還是喝了些酒的緣故。路邊的路燈明晃晃的有些刺眼,希夢轉頭對納特說:“我們去花園裏走走再回去好不好?”
“恩。”納特點頭。大腦經風一吹漸漸清醒。
花園的占地麵積在整個凱布爾皇宮很大,雖然這裏是從餐廳回浮若殿的必經之路,但平常若隻是回去也隻是走常走的大路。
今天希夢想在裏麵多走一會兒,給納特醒醒酒的同時,覺得他們需要談談,尤其是她已經在宮外見過凱利的事,所以免不得要深入其中。
兩個人走過彎彎曲曲地石子小徑,好在米克給希夢送來的輪椅是懸浮式的,否則,兩個人想逛逛花園都不行。花樹的花瓣隨著晚風洋洋灑灑地飄落,用一種寂寞的姿態,紛紛揚揚,華麗流轉,好似之後他們殘破的愛情與流離的人生。
淡粉的顏色彌蒙在整個花園,納特和希夢像是兩個走在天際看繁花滿地的孤獨患者。希夢飄起轉身向納特問道:“你是不是因為我沒有告訴你在宮外見過凱利生氣了?”
“沒有。”納特回答。
“那你為什麼今天喝那麼多酒?”
“隻是……”納特欲言又止,他走到希夢麵指腹輕撫她因酒而微紅,滿是憐惜。他說:“我相信你。”他沒說的是,他們都有不得不麵對問題,都有不得不做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