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露在清晨的陽光中從葉片上緩緩滴落,希夢隱約覺得臉頰有些****。她本能地將頭扭開了些,卻還能感覺到。淺淺的睡眠就這樣被打斷,她睜開眼,看到了眼前一串導液管以及帶起它們的那隻手。
“凱利?”希夢欣喜的聲音驚醒了坐著門口值班的醫生和侍女,他們聞聲也急忙走到床邊。
凱利的臉色有了些許血色,醫生拿出體溫計開始給他測量體溫,侍女看了看,轉身出去向斯迪爾報告。凱利的身體還是很虛弱,隻是醒來就看到希夢時,他很高興。他問:“你什麼時候來的?”聲音飄遠,恍如隔世。
“我一直都在。”希夢說著輕輕舉起了兩人緊握的雙手,“喏,你都不鬆手。”
凱利看到的時候,一絲驚愕,才慢慢感覺出右手裏有一部分不是自己的。他緩緩鬆開手,希夢抽回自己的左手時,右手間突然的空曠讓他一陣不適應,像是心裏生生被人挖去一塊。
因為長時間保持著同一個姿勢,希夢的左手基本上已經麻了。她小心翼翼地舒展五指,反複用另一隻手去按摩。凱利雖然也是同樣的狀況,但另一隻插滿了針頭的左手被醫生按在一旁動彈不得。希夢看到他的手還是剛剛的姿勢,就猜到了些許,她問:“手是不是麻了?”
“有點。”看見希夢反複給手臂按摩,他能想象到她此刻和自己一樣的感覺。
希夢將自己的右手轉移到凱利的右手上,試探性地按了一下,問:“這樣可以嗎?”
凱利點頭,希夢開始輕輕地給他的右手按摩放鬆。醫生拿起體溫計,在一邊說道:“殿下的燒已經退了。”
“太好了。”希夢大喜,突然覺得自己有些興奮過頭,她補充道:“醫生說你退燒就差不多要好了……”
醫生似乎是覺得希夢害羞不好意思,決定幫她一把:“是的,現在殿下身體的各項指標都處於正常範圍內了。”
凱利問:“我睡了多久?”
“快三天了。”希夢想到自己也是快三天沒好好睡一覺了,頭疼得一塌糊塗。
凱利看見她眼下的一片烏青,知道這丫頭陪著自己一定沒有好好休息過,雖然不舍,但為了希夢的健康,他隻能與她做暫時的分離。他說:“你回去好好休息吧。”
希夢早就期盼回去睡覺了,她向凱利一笑,說道:“你也是,我先走了。”起身的時候一陣眩暈,陷入片刻的黑暗。
見她在一旁不動,凱利問到:“怎麼了?”
希夢搖搖頭,她很快恢複了正常:“沒什麼,我走了。”凱利目送她離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希夢下意識地回頭,看到了凱利微笑的眼,她揮揮手,向他道別。
才出卡德殿,希夢就被珀斯特的侍者攔住,說是珀斯特想見她。希夢知道自己父皇的目的無疑是凱利的病情,她說道:“凱利的病據說已經好了,其它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什麼都不告訴我。”見侍者一臉為難,她繼續說道:“你就這麼回答我父皇,我困死了,別煩我睡覺。”說完,也不管侍者是怎樣,希夢一路趕回了自己寢殿。
斯迪爾一臉鐵青的站在凱利床邊,醫生們經過商量,都覺得凱利這次算是暫時痊愈了,開始拔出他身上的感應器和輸液器。侍女在床上鋪上小桌,端來清淡的幹貝燕麥粥。凱利嚐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便讓人去給希夢也送了一份。
侍女去了不多時又再次趕回,凱利才知道希夢已經睡下。這麼多年來,他的病反反複複,卻隻有希夢一個人在他昏迷時一直守著他。雖然知道希夢有些被迫的成分,但凱利想,自己願始終懷著最美的情感來回想。
斯迪爾見自己主子如此關心希夢,臉色變得更青了。待凱利吃完,他默默遞上了顯示著戈亞號碼的手機。凱利掃了一眼,頓了頓,按下了撥打鍵。
戈亞詢問了下他的身體狀況後,問起了凱利最擔心的事。
他問:“那個伊莎貝拉是怎麼回事?”
“你不是都知道了麼。”凱利說道風輕雲淡,語氣中沒有正常父子間的恭和。他知道,希夢在這裏三天,他父皇的眼線那麼多,肯定知道。
電話那頭的戈亞似是歎了口氣,考慮到兒子大病初愈,自己暫時退了一步:“那你玩玩就算了。”
凱利突然覺得戈亞的話很刺耳,像是尖刀直朗朗地捅入,一下子就能模糊了心神。他覺得這樣對希夢不公。他想要給她最好的,而不是像他之前的那些其她女人。凱利的嘴角上揚,像是示威,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要娶她!”
戈亞壓下怒氣威脅道:“你敢!”
凱利沒有理會,他平靜地說道:“如果你敢傷害她,我就敢把你的計劃告訴珀斯特以及所有有關的星球。”電話中傳來忙音,凱利沒有再聽到戈亞的回答,因為,諾克斯皇宮內,戈亞憤怒地砸掉了手中的電話。
凱利將電話還給斯迪爾,見對方臉上不太好,問:“你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