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利對自己父皇的話有些動搖,但他還是站在希夢的立場上說道:“虎毒不食子。”
“哼,”戈亞冷笑一聲,“人心可比老虎毒多了。”
“上次希夢被伊芙投毒,珀斯特和愛麗絲的擔心,我不相信是假的。”凱利緩緩道。
“那是因為他沒有解藥。”戈亞不以為意。
凱利繼續說道:“但這次就算真的是他,他真的有解藥,但一旦弄巧成拙,腦死亡的話可就真的沒辦法挽回了。”他的語氣,有些飄渺,他也有些害怕希夢會有這樣一個父親。
然而,戈亞卻像是認定了珀斯特就是幕後主使人,怎麼也聽不進凱利的任何話。無奈,凱利隻能離去。但令他慶幸的是,戈亞這一次並沒有懷疑希夢。
花園裏的積雪融了大半,隻有少數陽光照不到的角落裏還有一小片一小片的白雪。凱利走在料峭的寒風裏,覺得這樣也許自己可以清醒些。一旁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凱利笑道:“哈德森。”
哈德森見是凱利,停下腳步也笑著向凱利打招呼:“皇兄。”
“去哪裏?”凱利問。一般沒有什麼事的話,哈德森都住在宮外的別墅裏。
哈德森搖搖頭,道:“聽說皇兄昨晚被行刺了,本來是想來看看情況的,但看皇兄你現在的樣子,恐怕也沒有什麼大礙吧。”
凱利點點頭,解釋道:“我沒事,投毒的人已經被抓到了。”
哈德森點頭,見凱利的麵容還有些疲倦,問道:“看來皇兄昨晚也沒有睡好吧?”
凱利無奈地笑笑:“我還好,就是希夢有些失眠。”希夢失眠後的輾轉反側,導致了凱利的直接失眠。
哈德森一驚,隨即又馬上舒緩了神色,問道:“看了皇嫂是被嚇到了?”
“還好吧。”凱利回想了一下昨晚的場景,“隻是她討厭死亡。”
哈德森點點頭,覺得自己不應該多嘴問希夢的事。凱利在這個時候向他邀請道:“時間還早,你去不去瑞格殿坐坐?”
“不了。”哈德森婉拒,“皇兄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
“我沒事,我們去聚聚也好。”凱利繼續邀請,“就和以前一樣。”
哈德森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很快就又恢複了平時的溫和與謙恭,他搖頭道:“還是不了。”過去的歡樂都已經過去了,他們都不再是當年那兩個父母健在的孩子了。
“為什麼?”凱利沒有注意到哈德森一閃而過的異樣,還是很熱情的邀請著他。
哈德森再次抬起頭時,露出了一個微笑,他說:“有皇嫂在不方便。”
“希夢不會介意的。”凱利答道。
哈德森笑笑,說道:“話說皇兄你最近變了很多呢。”見凱利麵露期待,他繼續說道:“不再像以前那樣愛尋花問柳了。”
凱利嗬嗬一笑,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我都是個快結婚的人了,在和以前一樣,希夢會生氣的。”他仿佛怕被希夢聽到一樣。
哈德森點點頭,表示自己非常同意凱利的話,說道:“看來皇兄真的很在乎皇嫂呀。”
凱利對哈德森孺子可教的點點頭,攬過他的肩道:“等到有一天,你也碰到了這麼一個人,你就會明白我的感受了。”
哈德森笑笑沒再說什麼,他想,自己的身邊恐怕是不需要這麼一個人的。他不想自己像現在的凱利一樣,因為希夢的事而被捆住了手腳。他想要的,是一個人自由自在,隨心所欲,了無牽掛。即使自己有一天對誰形成威脅,對方也不能拿任何人來要挾自己。
冬日的風在不知不覺中又冷了不少,凱利鬆開哈德森的肩,沒有再勉強他。兄弟兩個告別後就各自向前走去,隻是一個出宮,一個回殿,像是分道揚鑣的兩個夥伴漸漸走上了誰也不能回頭陌路。
陽光在一瞬間躲進雲裏,花園在片刻的陰暗之後又是一片晴朗。積雪在角落裏吸收著冬日殘餘的熱量,卻怎麼也溫暖不了心中最深的黑暗。
哈德森在凱利看不見的地方慢慢停下了腳步,他看著凱利離去的方向,眼底像是染上了一層悲傷。慢慢地,他又將目光看向了戈亞所在的書房,眼神瞬間變得厭惡而鄙夷。很多事情,他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