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縣教委紀檢會來了個老馬,打發黃老師把癡虎叫到教導處談話。癡虎見老馬一臉的嚴肅,知道與咬嘴兒的事有關,像小偷見了包公,有點怯場,站在辦公室桌前手不知往那兒放。老馬和藹地笑笑:“癡虎同學,別緊張。我是你們楊校長的同班同學,一直是好朋友。楊校長多次當我提起你是個乖孩子呢。”提到“同學”與“好朋友”,癡虎就聯想到自己與學文、趙行的關係,心一下就放鬆了。“問你個事兒,”老馬說,“大前天晚上,你給李小翠老師送水啦?”“送了。”癡虎說。
“什麼時候呀?”
“大約十點左右吧。”
“當時,其他老師都睡啦?”
“沒有。還早著呢。”
“和你一同上李老師家的還有誰呀?”
“楊校長愛人楊師母。”
“楊校長在嗎?”
“在呢。”
“他在李老師家幹什麼呢?”
“談工作。一個校長,一個教導主任,工作當然忙唄。”
“你進門時,楊校長在幹什麼呀?”
“他……他手上抱隻大花貓。那貓咪好乖的,身子是黑的,四隻腳掌是白的,叫‘雪裏站’。還嗚嗚直叫呢。”
老馬笑笑:“果真是大花貓嗎?”
“貓呀狗呀我還分不出來嗎?我家就養了隻大花貓呢。”
“嗯,不錯。你真是個誠實的孩子,”老馬點點頭,“你說的是事實嗎?”
癡虎點點頭。
老馬把問話筆記念了一遍,讓癡虎簽了個名,還撩下個紅色指紋。“沒事了,好孩子,你去吧。”老馬友好地在癡虎頭上摸了一下,將他送出教導處。
翌日上午,癡虎倒垃圾,又遇上了金學梅。他有點害怕,忙拐個彎想避開。金學梅卻把他截住,罵道:“好個癡虎,都給那騷狐精教乖了!”罵聲未落,一記重重的耳光便沾到了他的臉上。
癡虎眼冒金星,站在原地半晌沒動,腮幫上直發木,心裏暗暗罵道:“真是個母大蟲,就愛扇人耳光。楊校長討了這號婆娘一輩子不知要挨多少耳光呢。楊校長真是太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