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泡藥浴練邪術險丟命(2 / 2)

自青鱗毒進入身體後就像海中潮汐隨著血液席卷了一切,毒素所過之處迅速變了顏色,刺眼的黑色沿著手背的血管緩慢而堅定的爬著。沒多久就蔓延到了肩頭,縱橫交錯的血管讓它像一張網不斷收緊。

恐懼在心中蔓延,寒冷天氣裏一身大汗的淩安雙眼暴突死死盯著伸向胸口的觸手,看著它布滿上身。模糊的視線,擂鼓般的心跳聲,尤在耳邊的急促呼吸,這些都讓淩安知道自己快沒救了,可是他還是不甘心,不甘心如此的死在荒野。

既然看不清,索性就閉上了眼守著僅有的清醒意識努力的強撐著,不讓自己失去對身體的感受。身體上的感覺極度糟糕,但淩安從沒有如此的慶幸自己還能感受到痛苦。想到此處淩安不禁想笑,可惜隻是扯著抽搐的嘴角無力哼唧了兩聲。不管他願不願意,最後還是陷入了昏迷。

劇毒依舊肆虐著很快就占領了軀體幾乎所有的地方,心髒驟然不跳了,胸口也不在起伏,黑色觸手的擴張也變得緩慢,此時淩安看上去就是個死人絕了一切生機。青鱗蛇的毒開始慢慢從血管中滲入周圍組織,外在表現於黑色開始暈染整個皮膚。

最終青鱗蛇毒素與淩安身體裏唯一一個還在運作的東西――內力相遇,瞬間原本洪水猛獸般的毒素如遭雷擊,蔓延的速度似乎受到了冰寒內力的影響短短一個呼吸間變得舉步維艱。冰寒的內力卻是相反,接觸到毒素後從一個波瀾不驚的池塘變成了湍急的長河有力阻擋並稀釋了毒素。

稀釋著毒素的無色內力染了顏色,黑色觸手開始以更快的速度向著來時的路退去,逐漸粘稠的血液恢複了正常,一切的一切漸漸好轉。在某個時刻已經停止的心髒輕微收縮了一下,微不可察的心跳聲就如同響起的戰爭號角,已然沉睡的心髒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雖然身體還不能動,可淩安逐漸清醒的意識聽見了江河的澎湃洶湧,聽見了風雷的連連怒吼,稍顯迷糊的靈魂潛意識裏為這些聲音找到了存在的環境。

淩安發現自己被困在江邊的垂直崖頂上,巨大的風推起滔天巨浪轟擊著懸崖,腳下的方寸之地似乎隨著巨浪的衝擊有了搖晃的錯覺,自然的偉力讓數百丈的距離有了近在咫尺的感受。

淩安將整個身體蜷縮在崖頂的巨石角落裏躲著颶風卷起的小石塊,眯著眼向上看,隻看見黑雲漫天飛沙走石,水桶粗的雷龍蜿蜒著衝進水中,隨即而來的雷聲瞬間響徹天地,淩安除了嗡嗡的耳鳴再也聽不到風聲,濤聲,天地在這時都靜默了。

木然的靈魂,恐慌的神情,逐漸失去色彩的黑白視角兀自瞥見了無以複加的一幕,天裂開了。透過縫隙淩安隻是驚慌的瞄見一個散發著炙熱紅芒的球體。

壓抑沉重的場景,駭人聽聞的末日情景,無限恐懼中淩安終於崩潰了,白多黑少的赤紅眼眶裏盡是驚懼恐慌之色,著魔似的揮舞著手臂不顧一切的發足狂奔向崖邊縱身一躍而下,淩安的身影迅速消失在視野中隻餘驚叫在空中徐徐回響。

現實中已是月朗星稀時,停了不知幾許的雪又在夜空裏舞著。一聲足以振動整個小山穀的慘叫驚擾了本以萬籟俱寂的漫漫冬夜,蜷縮在山洞石床角落裏的淩安伴著驚叫猛地坐起身來,溝壑縱橫的臉上豆大的冷汗撲數數的落下,慘白的麵色驚恐的目光,微顫的身體無不提醒著淩安剛剛自己經曆的驚世夢境。

坐在熟悉的木板床上,看著邊上不遠處的火堆,淩安崩潰的神經終究緩了過來,無數關於夢境的畫麵在腦海裏翻滾咆哮,無意間溜進來的寒風帶走了淩安體表僅有的溫度……

大概夢中場景造成的衝擊過於巨大,此後幾日淩安雙目失神渾渾噩噩,惶惶不可終日。唯有莫名的拿到內力控製權這一點讓他稍感欣慰。至於作為始作俑者的那條青鱗蛇早就在當日化作白骨沉於藥浴桶內。

數日之後,淩安盤坐於床上,平心靜氣靈台微守調整好自身狀態,這才有心思查看起當日魯莽作為後留下的結果。

運轉著比平時多出五成的冰寒內力感受著身體上的變化,發現內力在身體裏運轉晦澀難明。當內力流流過,除了原本胸口的脈絡創傷,很多地方也有些隱隱作痛,但限於沒有達到自己聽聞中可以內視的傳說境界,所以並不能確定傷勢的輕重。於此也就不能發現無色的內力成了淡綠色,原本還算厚實的經脈壁被青鱗毒腐蝕得極薄,差一點就要變得千瘡百孔了。再三思索下淩安決定半月之內不在練武,直至傷愈。

黑著臉行完功,淩安心中“噌”得騰起無名火,合著自己如此一番作死的行為隻得到了內力控製權外和加增長了五成的內力。

對比動輒付出生命的代價,這點收獲幾乎完全不成比例,所以淩安又在心底惡毒的問候了無數遍創此邪術老魔的全家十八代。還有那本差點要了自己小命的書淩安是深惡痛絕,想狠心毀了卻又舍不得,實是無比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