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諳說道:“我要換了,你要不要出去一下呀。”

陸灃差點同手同腳地往後退,連鼻尖都是紅的,眼睛眨啊眨,張口結舌,那一點慌亂緊張與羞赧,像一根又輕又軟的羽毛,搔在遊諳的心頭。

他心中一動,抓住陸灃的手腕,沒讓他走,拇指又正好按在了脈搏上,突突突地比剛才更快了。

這大秋天的,陸灃鼻尖沁出了汗珠:“幹、幹什麼呀?”

遊諳咽了口唾沫,問道:“你說......想一想,想得怎麼樣了?”

直還是彎,這麼重大的問題,一個晚上,陸灃哪裏想得明白,現在腦子裏更是像漿糊,什麼都想不明白。同桌說,是直還是彎,就看他喜歡誰了,如果喜歡遊諳,他就是彎了,但他自己也不知道喜歡不喜歡啊。

他為難地說道:“我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我喜不喜歡你......”

陸灃不知道他這樣一句看似為難的話,在遊諳聽來是怎樣天大的驚喜。如果是不喜歡,那就是斬釘截鐵地喜歡,因為從來沒有人搞錯過“不喜歡”,大家往往搞錯的都是“喜歡”。陸灃會為難,證明自己還有機會。

遊諳緊張得喉嚨都啞了,聲音沙沙的:“我有個方法,你要試試嗎?”

如果不是他眼睛裏的緊張出賣了他,那麼這句話就平常得好像在教陸灃數學題,這道題有新的解法,你要試試嗎?

陸灃心跳如擂鼓,艱難地點點頭。

遊諳彎下腰,一點點湊近,陸灃下意識地閉上眼睛,睫毛輕顫。

“等一下。”遊諳突然停住說,“不要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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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結局怎麼能發生在學校的男廁所裏呢。

遊諳顧不得換他的濕衣服了,手上拿的幹衣服隨手往角落一塞,拉著陸灃下樓,陸灃不知道他要去哪裏,隻能跟著,秋天早晨的風拂過臉頰,卻降不下臉上的熱度。

一路上都是上學的同學,大家對他們投來好奇的目光,但沒有人往歪了想,畢竟他們兩人表情嚴肅,好像要去做什麼正經嚴肅的事情,而不是試愛。

遊諳專門往人少的地方走,走到了早晨無人的球場邊,高大的銀杏樹已經全部變黃了,銀杏葉時不時飄下來。

遊諳拉著陸灃走到球場邊,陸灃的背靠著籃球場的鐵欄桿。

“要怎麼試啊......”陸灃問道,“試了之後,就知道了嗎,怎麼知道?”

遊諳一直沒鬆開陸灃的手,側過頭,認真而鄭重地低頭,將自己的唇印在陸灃的唇上,陸灃嘴唇一抖,沒有躲開。遊諳另一隻手輕輕環住陸灃的腰,伸出一點點舌尖試探。

陸灃從不知道原來接吻是這樣的,是濕的滑的,又是熱的燙的。

答案是什麼呢?

心跳聲就是答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