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是這樣了!”此時身在安雅麗家中的莫小七正定定的看著那梳妝台鏡中的自己,斜挑的媚惑的眼線,紫色的濃重的眼影,潔白的透出紅暈的臉頰,還有有那濃烈的豔麗的紅唇,一頭漆黑的墨發此時早已高高的腦後盤起,又偏偏從發梢中漏下幾縷,隨意的在腦後飛揚。
莫小七的眼神是猶豫的,她默默咬了咬唇,緩緩站起身來,長不及膝蓋的藍色短裙讓她很不自在的又動手往下扯了扯。從包裏翻出手機,莫小七定定看著手機屏幕裏自己剛剛存進去的那個地址——‘鑽石酒吧’,腦中卻又不禁想起剛剛從酒店出來時接到的那一通意外的電話。
打電話的,是之前在警察局為她做筆錄的警察。莫小七對那個警察印象很深,記得是五十幾歲的模樣,大約是快退休的吧,鬢角早已雪白,風霜盡染,可與其他的警察不同,別的警察一雙眼睛總是冷冷的沒什麼人情味,他卻總是笑著,眼角堆滿了皺紋,看上去如同隻是一位普通的鄰居老大爺一樣,很是親切。
莫小七剛做筆錄時還很慌亂,滿腦袋的漿糊,毫無邏輯的說了許多無用之話,他卻一點也沒有不耐心,隻是聽著,還不斷的給莫小七倒熱水,對她說‘小姑娘慢慢說,不用著急!’
後來她的心才一點點沉靜下來,將事情理清了,從頭到尾的詳細說了出來,卻不想他聽著卻不禁笑意漸漸淡了,看著莫小七的眼神多了許多憐意,隻說‘小姑娘,你先回家休息,再大的事也得休息之後解決!’
今天在電話裏,他卻終於將之前他的表現解釋清楚了,他告訴莫小七,糾纏她們的那群流氓其實是J市一個不大不小的黑社會組織中的人,這群黑社會在J市的勢力不算最大,卻極負惡名,是一群如同狼狗一樣又貪婪又心狠的人,這也是為什麼之前街上明明有那麼多的人,卻一直找不到肯為莫小七和安雅麗作證的人的原因。
他還告訴莫小七,安雅麗推的那個人其實有一個哥哥,也是那組織中的一員,如果莫小七真的沒有辦法籌到賠償款的話,隻能去找那個人求情,或許還有最後的一線生機。
“小姐,到地方了,鑽石酒吧!”聽著出租車司機的話,莫小七手指僵硬的從包裏掏出零錢,付過車錢,才緩緩走下車來。
‘這就是鑽石酒吧!’莫小七緊緊裹著身上的大衣怔怔看著立在麵前的這一個裝修豪華且獨具風格的建築,J市最大的酒吧,涵蓋除了酒吧以外的KTV和客房住宿等業務,簡直與一個小型的特色賓館別無二樣,這就是那個叫楊明的男人經常出沒的地方嗎?
莫小七覺得自己的手心此時都已被汗浸濕了,脊背更是如同被人灌進去石膏一般,她這一步,是兵行險招。
莫小七想過,對於那些混混來說,一個普通平民的女孩兒去向他們求情根本不會有半分的勝算,從小到大,因為父親的原因她接觸到的黑道上的人也不算少數,對於那些人來說,弱者的落魄向來是他們娛樂和開心的資本,所以莫小七打算這一次徹底改造自己,她要把自己擺到與他們同樣的位置上去。
一個普通的平民女孩兒肯定會激起他們想要欺負她的欲望,可一個和他們一樣成日在外摸爬滾打的太妹卻不一定會。這是她這次想要盡力一賭的全部資本。
這還是莫小七此生第一次走進酒吧,本是暗沉沉的氣氛卻因為那七彩的熾熱的燈光而一下子被點燃了起來,動感的音樂不絕餘耳,男男女女在這個接近密閉的空間裏盡情享受放縱的樂趣。
“小姐,你要喝點兒什麼?”一坐上吧台,調酒師便已向莫小七走了過來。
莫小七抬頭懶懶瞟他一眼,隻是一個額角上揚便是萬種風情:“楊明今天在哪兒?”
調酒師看著莫小七眼神一愣,隨後笑著道:“對不起,我不知道。”
莫小七聽話嘴角微微一挑,從包裏抽出一張紅票隨手扔在了吧台上:“我是他朋友!”
那調酒師十分自然將鈔票收起,轉手指了指包廂的位置,客氣微笑道:“小姐,玩兒的愉快!”
莫小七冷笑著看他一眼,拎起包轉身向裏麵走去。離著那包廂還有幾步的距離,莫小七已然能聽到裏麵傳來的嘈雜無比的聲音,一顆心幾乎要在此時從喉嚨裏呼之欲出,腦中不停想著雅麗,眼神終於漸漸堅定下來,緩緩抬起一隻胳膊,緊緊握著那冰涼的把手,用力向下一推,門已然無聲的大大的打了開來,隻是一瞬,那原本嘈雜的包廂卻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喲!辣妹!”打破這瞬間寂靜的是這包廂中十幾個男男女女中一個外表輕浮的男人,他挑著眉毛看著莫小七,“走錯門啦?還是要做生意?”
莫小七此時心跳似乎都要停止了,但靈台中卻莫名跳出了一個王者一般的男人身影來,那個叫赫連淩渢的男人,那個隻是站在那裏都會給人一種壓迫感的男人。她覺得自己仿佛忽然抓住了什麼,腦海中他的每一個眼神和動作似乎都漸漸在她的記憶中清晰,然後,她開始覺得和他融為一體,是啊,想要談判,隻要學他就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