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七會威脅到誰的存在,他怎麼會不知道,再說,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因為長了一張相似的臉,因為被獨寵了那麼多年,所以已經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了嗎?
丟下手中沾染血漬的手帕,薑無缺在隨從的護擁下下了樓,自然有人為他將車門打開:“後事,都按照淩少的意思去辦,交給吳警官後你們就撤吧。”
“明白,少爺。”
語落自行啟動了車子,就如忽然降臨一般,再忽然的消逝……他是不是也應該去看看莫小七……還有現在的淩渢怎麼樣了……
隻是,他不知道,自己現在最擔心的事情,也就是即將要上演的事情。看著車窗戶外不停飛逝的風景,因為是冬季,所以即便隻是五點鍾,但天色卻已經暗了下來。莫小七原本因為寒冷而顫抖的身子,在開著高檔暖氣的車內也得到的緩解。
可,她的心卻沒有辦法平靜,赫連淩渢不對,可到底怎麼不對她又說不好,車裏太安靜,除了那個男人明顯有些不對的呼吸,再加上姚沂蒙那明顯充滿擔心的臉色,更是讓她不得不多想。
“老板……”在見到和她並排而坐的男人,光潔的額角開始冒出虛汗的時候,莫小七敢保證,是真的有事情,不是她多想,那個似乎總是完美出現的男人真的出狀況了。
“少爺。”姚沂蒙當然也一直注視著後座的任何細微變化,眼看著赫連淩渢眉頭越皺越緊,呼吸也越來越不穩定,現在這情況分明:
“少爺,把耳機帶上。”一直閉目仰靠在坐背上的男人終於睜開了眼,一雙沒有多少焦距的眼睛。這是莫小七在上車後第一回看見他睜開眼睛,而那雙眼睛中,遊走的又是怎樣的情緒?
那麼的不安,又那麼的……痛苦……
“莫小姐,把耳機給少爺帶上!”緊張的氣氛,不斷在莫小七完全不明白的程序中進行。
是的,現在的赫連淩渢根本沒有辦法去集中自己的精神,滿腦子裏遊走的都是他不喜歡,甚至厭惡的畫麵,明明警告過停止,但……沒有辦法,一個連著一個,明明理智告訴自己,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
那個應該不安,甚至恐慌的赫連淩渢已經不在了,但身體還是會給予最誠實的反應,沒有辦法從那被連帶出的漩渦中回來。
那些自己最不願意,甚至最不堪的記憶,身體都記得……不管多久都還是會記得……就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最初的點,又回到了那個世界,那個沒有自由任人宰割的世界:
“淩,今天,不讓人跟著好嗎?我們去個特別的地方,好嗎?”
“好,誰都不帶。”
“淩!”這是在他感覺腦袋被疼痛籠罩後,留下的最後熟悉的聲音,然後再次醒來的時候,那就是一個昏暗的破敗地方,他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地方,他甚至不知道散落在地帶著氣味的垃圾都是什麼。
他隻知道,他不喜歡黑暗,不喜歡這樣仿佛被禁錮了一般的空間,那樣會讓他想起自己最不願意想起的東西。那些絕對不能想起的一切,會變成神經病的一切,他是赫連淩渢,是重新獲得生命的赫連淩渢。
他試圖掙紮,但……身體被繩索緊緊地的禁錮著,他動不了……無法反抗……然後他想到了那個和他一起的寒煙,那個讓他感受到愛,同樣也學會愛的女孩。但是,除了散發著腐爛潮濕味道的氣體,什麼都沒有。
沒有寒煙……自己在意的東西,忽然就這樣從世界上消失了,而他,就仿佛被所有的一切都拋棄在了一片黑暗中。
被……丟棄了,丟棄在了一個肮髒的世界……隻有自己,隻有自己的呼吸……那樣的恐慌,那樣的不安,似乎一瞬間將他帶到了年少時候的空間,那個說著要帶他看花的女人,可卻將他鎖在了別墅花園的培植室,那裏也是像這樣,有奇怪的味道,外麵明明是陽光明媚,可這裏卻是昏暗潮濕。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被世界丟棄了是什麼樣的感覺,不管他怎麼喊,始終沒有人救他,年少的他從恐慌到尖叫再到隻能瞪著一雙眼睛望著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拉住他不放的黑暗。
有音樂在耳邊響起,他甚至能聽到熟悉人的聲音,但,出不來,無路可逃……
“哥幾個趕緊想招,上麵那大BOSS可交代了要咱們好好招呼他,要給他永生難忘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