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對父親的“特殊要求”,沒有拒絕。但田行雲參考了他自己的父親,再觀察周邊人的父子關係,之後得出結論:拒絕,也就是不反對而已。
落塵對星祭宮對的好感有限,在不傷害自己的利益,不涉及自身的底線上,態度上表示順從,不是說明他對提出要求的人有多少深刻入骨的感情。
至少,不如對樂瑤那麼強烈。
換了旁人,對親爹如此淡薄,田行雲肯定要疏遠的。但是這個人是落塵,細細品味落塵和父親極為有限的“交流”之後,田行雲忍不住掬一把同情之淚。
梅寒山對落塵,何止是冷漠淡薄呢?簡直是避之不及!自落塵有記憶起,就不記得父親抱過他,兩人麵對麵,也不會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基本上,梅寒山除了特別重要的話,不會和自己的兒子在一起。
比如提出不可加入星祭宮的要求,落塵隻是順應著,同意了,和以往任何事情一樣。梅寒山說了,他做到。僅此而已。
落塵不關心父親為什麼提出這種要求。
梅寒山也不會告訴兒子,我為什麼讓你這麼做。
父親冷漠,感情冷淡至此,也是罕見了。
田行雲感慨不已。
並在樂瑤興致勃勃研究他的童年生活狀態時,忍不住說了。樂瑤驚悚,不可思議道,“這怎麼可能呢?”
田行雲為了盡早拍拖樂瑤的好奇心,省得她一天到晚好像掘井一樣,深挖他的秘密,一氣嗬成把落塵賣了個幹淨。包括落塵的父親這般,他的母親又是怎樣,父母關係,以至於上一輩……林林總總,總共說了幾個時辰。
樂瑤抿著唇,搜集所有的資料。
聽完後,她晃著頭,“落塵……”
心底的素女同時在反問,“奇了怪了。那梅寒山的麵相不是刻薄寡情之人。就算我看錯了,人類繁衍是本能,對子女的愛是天性。他怎麼可能對自己的兒子不管不問?有問題!”
樂瑤沒有接這個話題,有些惆悵的想,“我看落塵,總覺得他長得太美,忽略了他內心。現在想想,老天果真是公平的,給了他多少,就從他身上拿走了多少。他長這麼大,竟然沒有享受過一丁點父母的愛。”
“難怪他想也不想的,就對江浸月使出致命一擊。”
“梅寒山為什麼叫寒山?他的名字,一聽就像是假名。你快去打聽打聽,他的真名是什麼?”
素女喋喋不休在心底鬧騰,樂瑤敲了敲自己的頭,“你在說什麼!梅寒山是假名?你怎麼知道?”
“一聽就知道了啊!你以為這是你的世界麼?任何姓氏,都是有來源的。沒有祖宗的人,根本不會被接納,別說仙門了,就算住在小鄉村裏,也會被欺淩。”素女有顯擺智慧的時候,從來不會放棄,“梅這個姓氏,就很少見。根據你之前聽到的,梅寒山是顧家入贅的贅婿。他之前和顧琴娘有婚約。顧家可是堂堂世家,不會讓女兒和一個沒來曆的人訂立鴛盟。”
“江浸月!江家!在龘宮時,你不是見過江家的人麼?落塵的祖父,曾經是江家的家主。失蹤了,江家也不承認梅寒山的身份了。”
“你說的,不覺得有問題?”
“什麼問題?”
“很大的問題。我發覺你的思維還沒轉過這道彎啊,你以為還活在現代社會麼?不存在貴族平民了?我直接和你說吧。一,家主對家族的地位不言而喻。家主的孩子,你當族人可以隨意否認的?哪怕是私生,血脈就是血脈,地位低一點也是血脈子嗣。要是一句不承認就能把人趕走,那以後族人的孩子,是不是也可以丟棄在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