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氂血

熱,渾身炙熱,雖然四周是一片黑暗,但感覺仿佛身處一片火海中一樣,熱浪一陣一陣的朝自己襲來。這種感覺不知持續了多少天,沈笑歌隻感覺自己快被這溫度融化了,但最讓他無力的不是這個溫度,而是這無止境的黑暗。

他一直在黑暗中尋找出口,但始終無法找到。就在他快支撐不住這份炙熱時,一個恍惚的人影隨著點點光亮出現在他的麵前。那人赤裸著上身背對著他,從體型上看來是個男性。即使那人在黑暗中出現,帶著些許光亮,他也無法看清楚那人究竟是誰。

但唯一清晰的就是他背上的血漬和一個紅到耀眼的花紋。

與其說是花紋更不如形容為圖騰。那個猩紅的顏色勾勒出一條貫穿前胸和後背的圖騰,似一隻張牙舞爪的龍,更似一隻凶猛待發的猛獸,給予他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那抹猩紅和皮膚上的血漬更是增加了危險的氣息。

他想走近看清那人,但正當他要靠近那人時,一束光芒刺進了他的眼睛。他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再次睜開時,卻看到了一間擺設齊全的屋子,而他卻身處床上。

才看到沈笑歌睜開眼,床邊的蕭季南不由的鬆了一口氣,道:“你終於醒了。”

沈笑歌看了看四周,又轉向看了看蕭季南,問:“這是哪裏?”

“離南海五百裏的一個小城鎮。你昏迷了半個月未醒,我們隻能暫時安頓在這等你蘇醒。”蕭季南扶住了欲起身的他,說到,“別亂動,你的才剛剛醒來。”

沈笑歌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努力的回憶起自己昏迷前的那一幕。他依稀記得他為了追趕麋氂衝了出去,但忽然感覺氣血攻心,腦海一陣暈眩,接著天地一片黑暗,渾身炙熱的感覺遍布全身,直到剛剛見到了那個人,那束光芒。

“我昏迷了半個月,怎麼回事?”沈笑歌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不可能的,他隻是和麋氂搏鬥,但並無明顯的傷勢,他不可能突然暈倒的。難道,難道是他刺向麋氂時噴出的那束紅光傷到了自己?

蕭季南眉頭微皺,半猶豫的說:“你去問那個攻擊麋氂的白衣女子吧,她比我更清楚。”

說到這,沈笑歌更是疑問,那白衣女子怎麼會在這?不是說這是離南海五百裏的小鎮並且自己昏迷了半個月嗎?

“她在哪?”沈笑歌邊說邊隨手披了件衣服就起身,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更大的疑問。他已經昏迷了半個月了,按理身體極虛,怎麼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反而更加精力充沛了?

蕭季南指了指門外,說:“應該在後院。”

話聲才落,沈笑歌已出了門,蕭季南看著沈笑歌的背影,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喜還是悲。

沈笑歌才走近後院,便聽到了不小不大的對話聲,本來出於禮節正欲轉身避開,但聽見對話中出現了自己的名字出於好奇便停住腳步,側耳傾聽。

“佩顏,宮主已經飛鴿傳書催我們回去了。沒必要為了一個沈笑歌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誤我們的行程,我們已經幫他們擋下了許多尋釁滋事的人了,現在的他們絕對安全。”一個女聲些許焦急的說道。

“我說過,等他醒來無恙,我自然會回宮。”另一個女聲不緊不慢的說道。

“但是,我們已經等了半個月,我怕再不回宮複命宮主更會遷怒與你。”

“不必多說,麋氂血的事,我自會解釋。”

“可是…”那女子想繼續說下去,但似乎被另一名女子打斷了。整個後院一片寂靜。隻聽那個女聲說:“出來吧。”

站在院外的沈笑歌知道自己被發現了,於是用一臉笑意掩飾著尷尬走進了後院,打算一五一十的問清楚。

後院裏的兩人見沈笑歌進來,一個麵露驚訝,而另一個從容的看了他一眼,隔著麵紗問道:“你雖然醒過來了,但你氣息依然紊亂,不然我也發現不了你在。”

沈笑歌微微頷首,說:“謝謝姑娘關心,在下躺了半個月,勞姑娘費心了。”

那遮麵女子莞爾一笑,說:“暮秋,你先下去,我和沈公子單獨談談。”

是。暮秋應聲而退,整個後院隻剩沈笑歌和她。

“請問姑娘怎麼稱呼?”沈笑歌在她的相邀下對立而坐。他還記得在困獸決中,她掉落麵紗後傾國傾城的容顏,此種相貌世間無幾人可與其以相比擬。況且她身手不凡還一直帶著麵紗,估計是不想讓別人認出。既然刻意隱藏了自己的身份,定然不會如實相告自己的身份,話才出口他便後悔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