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到這時才明白她說漏了嘴,饒是以她的大膽、直率,也在池嫣然那種頗有些殺氣的目光中有點不自在,輕輕放下手裏的筷子,一隻手自然滑到了桌子下,咬了咬牙,下定了決心,伸手握住了陳銳的手,末了挺直了腰杆,偷偷瞄著陳銳,那模樣似是做了某種虧心事,就好像十分對不起陳銳似的。
陳銳坦然迎上池嫣然的眼睛,手心中握著唐婉有些冰涼的小手,心下一歎,沒想到這姑娘也有這麼心虛的時候,這讓他泛起幾分的憐惜,她的性子就是如此,藏不住心事,所以這檔子事,也沒法怨她,說起來,讓她忍了這麼久,也真是難為了她。
“媽,這件事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隻不過是受了一次公傷,在醫院裏躺了幾天罷了,而且那也不是什麼大傷,你看我現在像是有事的樣子嗎?”陳銳歎了聲,眼神在三個女人臉上掠過,最後定格在池嫣然的臉上,末了話鋒一轉:“有些事,不讓你知道,其實也是為了我自己好,否則以你的那種性格,我估計醫院也要被你拆了,而且我也是怕你擔心,你看你現在無論是皮膚還是身材,都很年輕,若是因為我的事情操心,變得有點走樣,那豈不是我的罪過嗎?”
這番連消帶打,基本上就沒怎麼說到受傷的事上,也沒有說到受傷的原因,但聽在池嫣然的耳內,卻是有種說不出的受用,對於陳銳,她十分疼惜,這是她唯一的兒子,所以大多數的時候,她護短護到了極致。要真是讓她知道陳銳被人打了一槍,基本上,她要是發起狂來,極有可能把中東那波人全部給扔進開水鍋裏滾上幾遍,那些人也別想著活著被帶到北美了,直接等著被晾成肉幹就行了。
她的臉容慢慢緩和下來,再盯著陳銳看了半晌,這才頗有點沒好氣道:“臭小子。就知道氣我,受了傷也不告訴我這個當媽的,還真是不把我放在眼裏,不管是大傷小傷,公傷私傷,我不去照顧你,誰又能去照顧你。哼。下次要是再這樣,我就直接拍拍屁股回老家了,反正你也不在忽我,我在這兒呆著也沒什麼意思。”
說完這些,她地話鋒一轉,扭頭瞄了陳銳一眼,皺著眉頭道:“兒子,你的傷真好了嗎?讓我看看你傷在哪兒了?”
陳銳輕輕捏了捏唐婉柔軟的手心,趁勢鬆開她的手,然後看著池嫣然慢慢的接近。這才撫了撫胸口道:“就是在這裏,胸口上受了點小傷,不過你就別看了,現在是吃飯時間,在這裏光著膀子有那麼點不協調,你要是真要看,等吃完飯,到房間裏再讓你看。你想想。我這傷就在床上躺了三四天,能有多嚴重?”
池嫣然的牙齒咬了咬嘴唇,末了便頗有點惡狠狠的伸手就扯陳銳的衣服,直接就想把他身上那件襯衫給扯下來。邊扯邊不滿地說道:“有什麼不協調的了,在自己家裏,在座的也都是自己人,我就是要看,你讓我看看。”
陳銳無語,這老媽的脾氣,和唐婉真是有得一拚了。想到風就是雨。這作風,真是讓人受不住。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讓他頭疼的人,也就隻有池嫣然了,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隻能起身把身上的襯衫脫去,心下卻在想著,這種情況下,也隻能把這裏的所有人當成自家人了,尤其是在凱瑟琳這個貴族地麵前,他就放肆一次吧。
胸口處的傷長成了一個厚厚的硬痂,這個時候已經不怎麼明顯了,這全得益於王離的祖傳秘法,否則到這時這傷口一定還是猙獰的,鐵定逃不過池嫣然的追問,但現在也能應付過去了,反正隻要他人好好的站在這裏就成了。
池嫣然仔細的撫了撫他胸口的傷口,這才鬆了一口氣,末了纖手重重拍了他的胸口一下,這才沒好氣地說道:“再有下次,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吧?”
王離盯著陳銳的傷口,水汪汪的眼睛裏蘊著的淚珠終於滑了下來,當池嫣然拍那一下子的時候,她的表情似乎疼了一下,就好像那一巴掌拍在了她身上一般,這個小丫頭真是在疼惜著陳銳,若不是念著這麼多人,她早就衝上去做她想做的事了。
葉小凡也有點吃驚,當初她到醫院裏看過陳銳幾次,也隻有她和唐婉才知道那是多麼嚴重的傷,沒想到這傷好得這麼快,但池嫣然拍這一巴掌,卻讓她和唐婉地眼角同時一跳,頗有些緊張,萬一這一下子讓傷口裂開了,那可就不妙了。
凱瑟琳的眼眸中卻掠過一抹沉思,以她的聰明,從在場所有人的臉上,似乎明白了很多東西,這傷口絕不簡單,但她地眼神並沒有一直盯在陳銳的傷口處,而是在他流線型的身軀上掠過,從他的身上,她可以得到很多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