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笑首先忍不住,叫了出來,道:“袂不血用的刀,也太他奶奶的普通了吧?”
項恒的臉上也帶著微微不屑的神情。
淡淡無奇的蛇皮鞘和柳葉刀,比雪還白,幹淨的一塵不染。
刀上那潔白的光芒,就好像冷雲風的人生一樣,蒼白的像一張紙。
項恒歎了口氣,將刀收入了蛇皮鞘,失望的說道:“袂不血竟然用這樣的一把刀,真叫我失望。”
諷刺的話語傳到冷雲風的耳裏,使他的眼神裏第一次有了自卑的顏色。
——叱吒江湖,僅用一把很普通的刀。
——染過那麼多鮮血後的刀,依舊一塵不染,幹淨的好像剛出爐一樣。
——如果冷雲風用的是一把神兵利刃,那麼他是不是可以更加出名?
從這把刀上,本可以看出許多冷雲風身上許多值得佩服之處,項恒完全沒有看見,是因為在他的眼裏,袂不血冷雲風,終究是一個殺人工具。
他永遠是個殺手,永遠不能成為一個項承誌那麼偉大的刀客。
冷雲風眼神的深處,痛楚更濃。
巳時三刻,秋風止,人已歸。
流星七血刀邁著流星大步,跨入了議事廳的門檻。
他們首先看到的,是沈蒼那張笑容可掬的臉。
沈蒼首先看見的,是項恒傲氣外露的豪爽之笑。
“沈前輩一定等很久了吧?”項恒一邊招呼,一邊走近沈蒼。
沈蒼笑了笑,道:“我等很久,是因為你去了很久。”
項恒一步一步的向前走,看見坐在桌上的宇文父子和唐婆婆後,忍不住笑了笑,望著宇文子喬道:“你竟然比我先回來,看來蕭楚文並不是個非常難對付的角色。”
他看見了宇文子喬,卻看不見他眼中的絕望和恐懼,看不到他掉在地上的折扇和額頭的冷汗。
隻要再走五步,他就要走到沈蒼跟前了。
沈蒼暗地裏冷笑了一聲。
流星七血刀,他們怎能想到,站在他們身前,笑容滿麵的沈蒼,身份就是黃雀呢?
隻有黃雀他自己知道,項恒的生死,僅在呼吸之間。
最可怕的敵人,就是那些躲在暗處的人!
你心裏最信任的朋友圈,那裏,就是最陰暗的角落,最可怕的敵人,往往就躲在這個圈子裏。
而沈蒼,剛好就是項恒最信任的人之一。
沈蒼從頭到下,仔仔細細,徹徹底底,謹謹慎慎的觀察著迎麵走來的七人。
——現在他們七人還沒發現黃雀的真實身份。
——也沒有發現宇文子喬、宇文濤和唐婆婆已經中毒了。
——項恒在發現桌上三人有異樣之前,他們對這屋裏的情形絕對沒有一絲的懷疑和戒備。
——殺死項恒,最好的機會,就是在這段他完全放鬆的時間以內。
沈蒼臉上微笑,心裏冷笑,看著七人並排走到自己跟前。
項恒道:“這段時間裏,唐家堡內一切正常吧?”
沈蒼點了點頭,道:“有我在,絕對沒有一點不正常。”
“看來宇文秀才讓你負責唐家堡內部的安全,是正確的選擇。”
“你主動請命去殺京四爺,應該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當然,很明顯,我活著,並且回來了,那麼,京四爺就一定已經死了。”
“就好像任闊雄、任海莉和安鳳一樣。”
“事情進展的比想象中還順利。”
“的確如此,簡直順利極了。”
“留星雨和唐靜等其他人呢,怎麼都沒看見?”
“他們比你早回來兩刻鍾,現在已經去休息了。”
“要不是路上一直有個小白臉跟著我們,我們絕對能比他們先回來。”
沈蒼忽然皺起了眉頭,道:“小白臉?”
項恒苦笑一聲,道:“你看我們的後麵,是不是有個小白臉。”
沈蒼微微伸長脖子,往七人身後一看,臉色雖然依舊平靜,可是眼神裏,卻有了異樣的緊張。
他看見臉色凝重的冷雲風,緩緩向自己走來。
項恒發現沈蒼臉上微微奇怪的表情,忍不住說道:“那個小白臉有這麼好看。”他忍不住也轉過頭去看,其餘六人也跟著轉過頭去。
在七人短短轉過頭的這麼一瞬間,幾千幾萬個年頭,迅速的晃過黃雀的腦海。
——冷雲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