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無憂今兒個早上已經上公公那兒請過安了”。
一天又一天,一次又一次,無憂以這樣的理由前往禦書閣或是山上的石屋,不會再被扣住脖子,也不會被他的冷氣息嚇退。
她的公公風良,就葬在狂風堡的墓園裏,離無憂小樓不是很遠,無憂嚐試過一次,當時,她還是讓東方起和方天送她到了禦書閣,可是,她說了半天裏頭硬是沒有一絲回應。於是,她抱著試試看的心理,說了這一句——
之後,一次又一次,他沒有趕過她。
如今,三餐的膳食不需要東方起和方天代勞,隻要他在堡內或是在石屋裏,都由她親自送去。或許,他也是有心的。所以,他體諒她懷有身孕,近日來呆在堡內的時間更多,讓她不至於山上山下的奔波。
那樣,對她而言,是太累了。
無憂看不見,所以,她的身邊總會跟著另一個人,有時是東方起,有時是方天,有時是曉丫。在無憂確定他不再凶殘以待之後,才帶著曉丫在身邊。
偶爾,她會帶上風梓尚,風歡和風喜。
他們兄妹雖同住一家,卻難得見上一麵,有時,大半年也不可能碰到麵。
因為,風步雍實在是太“孤辟”了,以至於,讓人無法接近。
風步雍是敬風良的,可是,風良死後,他一次也沒有去過墓園。對他而言,死去的人已經不存在,墓園裏麵對的是一塊石頭,一堆黃土,別無其他。
他不會傻得以為所言所語裏頭的人還聽得到。
離三歲無知年齡已經整整過去二十五歲。
“夫君,今個兒午膳有你最喜歡吃的焗野鴿和桂魚”時間長了,無憂摸清了一些東西,他的性子,他的習慣和他的胃口。
曉丫將膳食一一擺上桌之後,提著籃子再度回到無憂身後,扶著她的手。
風步雍從頭至尾不曾正眼瞧過無憂一眼,隻是,他仍然端起飯碗,拿起筷子,將飯菜一掃而光,在她們的注視下。
他吃完飯之後,無憂會親手為他泡上一杯上好的雨前雲霧,清雅淡香,爽口極了。
風步雍對她的舉動並沒有表示什麼。
無憂覺得這樣已經足夠了,隻要他沒有排斥就是接受。他的性格很極端。是就是,不是就是不是,沒有可能的存在。
所以,他的不拒絕就代表著他的接受。
“歡歡和喜喜想到城裏住幾天”,在他品茶的時候,她總會知會他一些事情。盡管他從來都不發表任何的意見。
但是——
無憂的目的也很單純,隻是單純的想讓他知道而已。
兩個小妮子在狂風堡呆得久了,越發的想念城裏的熱鬧和水家的溫馨,整日裏纏著她要回娘家。
不過,她可不曾忘記過當日他所說的話,孩子未生下來之前,她不會踏出紫皇山一步。
“梓尚想請東方先生抽空教他一些功夫,他覺得自身的修為還太弱,需要加強”。
自從知道自家大哥是武林第一把交椅的破邪毒尊,還有東方起和方天分坐武林第二把交椅的狂書生,風梓尚便想著法子希望能學得一星半點,他可不指望在武林上能擠得上什麼名號,隻要不丟風家的臉,不丟大哥的臉就行了。
要是讓人家知道破邪毒尊的弟弟盡然是個三腳貓,那豈不是太沒麵子了。
風步雍還是一貫的沉默,麵不改色的飲著他的茶水,直至茶水飲盡。曉丫提醒無憂,無憂才暫停今天的任務。
“夫君不出聲是同意了嗎?”
自然,風步雍還是沒有出聲。
“無憂替歡歡和喜喜還有梓尚謝過夫君”。屈膝行禮,無憂麵帶喜色,其實這些事兒私下都可以進行,無需經過他。
然而——
他無論如何也是狂風堡的堡主,一家之主,無論是大事小事,就算他不想管,也得知道。
纖手握緊了曉丫的手,曉丫會意,牽著她出門。無憂朝著他可能在的那個方位額了額首,“無憂告退”。
然後,主仆兩人退出禦書閣。
禦書閣內,風步雍挺立著,雙手前於後,一雙冰如寒潭卻犀利的黑眸冷眸凝著已經看不見身影的出口。
她的態度一直不曾變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