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如斜眼看了搭在她肩頭上橫亙著皺紋的手，眼底陰寒一閃而過。
此等螞蚱，也就如今先蹦噠著，等她封印解開，那時便是你們的葬身之時。
這邊且說相府的夫人小姐向來是嬌生慣養的，更別論此時更是盛裝打扮了一番，此時隻覺得頭如千金般重，看著進進出出的仆人，隻覺得十分刺眼，便個個找了推辭，回了自己的房間，隻有沈良生一人獨自站在門外。
微風吹過，屋旁的一個大樹唰唰落著葉子，隨著風在沈良生眼前慢慢飄過。
而這片樹葉也將出神的沈良生拉了回來，對著一旁的管家吩咐，“去，將碧月閣收拾收拾，讓二小姐住下去。另外吩咐錦繡閣給二小姐打些首飾，順便做些衣服。”
依著閻王的意思，兩人間的關係肯定不簡單，那麼……
管家聽見這話，眼底閃過一絲詫異，隨後諾了一聲。
而此時，沈清如也已裝扮好。她拎著沉重的衣服，不滿從眼底劃過。抬手便要將衣服褪下，卻被嬤嬤一巴掌打在了手背上。
“二小姐！”這一巴掌嬤嬤顯然用了些魔法，不一會兒便腫了起來。
不過是一個不受寵的小姐罷了，現在竟然還想要拿喬。簡直是不知好歹！別以為今日相爺對她的態度改觀，但終究還是上不了台麵的。
一個連魔法都使不出的廢物，永遠沒有那個利用價值。
顯然在嬤嬤的心中，沈清如還是那個沈二傻，不論誰都可以上來踩上一腳的那種。
隻不過，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卻完全顛覆了她心中的想法。
嬤嬤看著沈清如慢慢收回的手，而胸口傳來的細齧的痛楚，使她瞪大了眼睛。滿眼的不可置信，眼眸深處似乎還隱藏著驚恐！
“記住你的身份，下人終究是下人，不要以為你在府裏呆了有些年頭，你的身份就高了。在沈良生、沈清琪、沈清依的眼裏你就是一條狗而已。”沈清如蹲著身體，塗了蔻丹的手指掐著嬤嬤的下巴，在她的耳邊輕輕說道。
隨後，她衣袖一揮，站了起來，眼底是異樣的光芒。
在一旁服侍的婢女們心底大驚，臉色慘白地看著嬤嬤，又看了一眼沈清如。
剛才，她們好像感受到了死神的氣息！
……
屋外，沈良生一臉癡迷地看著沈清如，嘴裏喃喃道：像，真像！
隻見少女一襲絳紫長裙曳地，垂下縷縷妃色的流蘇。綢緞般的三千墨發垂在身後，渾身上下隱隱散發出遙不可及的光輝，仿佛是清麗無方、飄然出塵的仙子，卻又帶著些許明豔與張揚。如天仙下凡般，手如柔荑、膚如凝脂，領如蝤蠐，齒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眉如翠羽，齒如含貝，可謂是傾城。
“如何，可還符合相府二小姐的身份？最起碼讓人知道原來你還是有個二小姐的，而不是沈二傻？！”沈清如看著沈良生眼裏的癡迷，心底一陣冷笑。
他錯了，自沈清如從房間踏出，他就發現自己錯了，錯的徹徹底底、一塌糊塗。
沈清如的話被他理解成，她在怨恨。怨恨這麼多年對她的不理不管，不聞不問。任著世間的留言，任著世人的辱罵。
“對不起。”沈良生內心苦澀，艱難地從口中吐出這三個字。
沈清如冷哼一聲，一聲對不起就夠了嗎？一句對不起難道就能彌補他這十四年來的冷漠？一句對不起就能彌補本尊在這14年來經曆的一切痛苦？可真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