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目送著豫王爺離開。
紫色的身影,在清晨氤氳的空氣中,漸行漸遠,卻帶來了越發濃鬱的不安。總覺得有事情會發生,心也在躁動著。一切來的太快,好似昨夜的那場大雨,白天還晴空萬裏的,晚上就說下雨就下雨了。罷了,不想了。洛雪用力的搖了搖頭,走回屋子,書案上的畫卷紙張,還是昨天胡亂癱在上麵的樣子,隨意拿起一卷畫,打開,表情轉瞬凝固。“這是……”
早膳過後,洛雪留下了襲衣。
“襲衣,這些畫是誰的?”屋內隻有她們兩個人。
“回夫人,憐畫夫人曾經送過來一些畫,不知道是不是夫人指的。”
洛雪伸手把最上麵的畫卷遞給襲衣,“記不記得這張是誰送來的?”
襲衣攤開畫卷,臉上閃過一道蒼白,“夫人,這是……”
“記得麼?”
襲衣搖頭,心中明了,這卷畫就是通向某個深淵的鑰匙。
“那我們就去憐蘭軒看看。”洛雪輕輕一歎。
“夫人,如果事不關己,就別多事了。”
“總是要去問問的,也許真的是憐畫姐姐的物品呢?”
一卷畫,一卷畫著可琴的畫像的畫,一卷洛雪似曾相識的畫,代表著什麼?可琴,憐畫,聽竹軒,又代表著什麼?為什麼要和自己扯上關係?洛雪困惑,但明確的感覺出,有人想要害自己抑或要利用自己。走進去也許能探個明白,至少死也要死得明了,若是放棄了,恐怕連明白的權利都沒有了。
憐蘭軒的內室,依舊焚著香,味道是一種叫不出名字的花香。
“妹妹不習慣吧?昨夜著涼了,聞不出味道來。”說著,憐畫又往香爐中加了些香料,室內的氣味變得濃重。“不知道妹妹過來有什麼事情?”
洛雪拿出畫卷,開門見山的說:“姐姐,這個可是你的?”
“什麼東西?”憐畫伴著笑,打開畫卷,“這個……我先幫妹妹沏茶,不知道妹妹可否叫襲衣行個方便?”
“四夫人,王爺有令要襲衣寸步不離的守著夫人。”
“哦,這樣啊,也罷,來喝茶吧。”憐畫遞過茶盞,見洛雪泯過茶水,徑自走到焚香前,用竹簽擺弄起香灰,“我可以明確的告訴妹妹,這幅畫是我畫的,但是卻不是我的東西。”
“姐姐的意思是說?”
“這幅畫屬於聽竹軒,我不知道是誰放到你那裏的,可是我希望妹妹能不去理會它!就像這樣!”憐畫麻利的將竹簽丟進香爐中,一臉堅定的看著洛雪。
“謝謝姐姐提醒,洛雪先行告退了。”
畫卷,聽竹軒的,為什麼會跑到我這裏?還有古琴齋的琴,如果沒有記錯,也是聽竹軒的。洛雪的心亂了。唯一的信念就是要去趟聽竹軒,身後不是還有襲衣,就算出事了,也能有個照應。
“夫人,我們該回去了。”襲衣警覺的提醒著。
“襲衣,你的話有些多了。”此後的一段時間,洛雪時常在想,如果當初聽了襲衣的話,會不會就不會發生叫自己後悔的事情?
竹林裏,竹影晃動,晃得人心煩,晃得人眼花繚亂。映著灼熱的陽光,弄得人眼睛發沉。
“夫人……”耳邊襲衣的聲音有些力道不足。
“什麼?”還容不得洛雪轉頭,就覺得頭被重物猛的一擊,人也變昏昏沉沉的倒下了。
進入了一個冗長的夢境,夢裏襲衣一身白衣,叮嚀著:“夫人,你要小心。”
“小心什麼?”
“晚來風疾,小心著涼。”
“襲衣,你是不是想變成第二個小喜?”
“夫人小心。”
“又小心什麼?”
“小心……”
睜開沉重的雙眼,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洛水居的床榻上,身邊是托腮半寐的小喜。
“小姐,你醒了?”
“嗯,發生什麼事情了?”隻覺頭皮發麻,痛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