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酩酊大醉3(1 / 2)

權力?紅顏?要我,我會選擇什麼呢?石然不知道換做是自己會怎麼樣做,他知道師父心裏是苦的,卻不了解到底有多苦,會不會苦死人。那時的石然還不到十四歲,除了受過苦以外,並不了解愛的真意,所以不會懂得師父的感受。

男子低下頭,看著正在被自己撫弄的七弦琴,溫和的聲音裏滿是塵埃,“我是前一段時間才知道她已經死了的。”

石然看不到男子的表情,師父他應該很難過吧?“師父……”

“嗯?”

“清瑜為什麼會死?”石然諾諾的問,問得極為小心。

“我是來到京城才知道原來她嫁的人是當今聖上,洪德五年時,她嫁入宮中,被封為瑜妃,洪德六年誕下皇子,洪德七年病逝。”男子無感情的說著,話語裏是空洞的冰冷。這些都是他前不久打聽來的。“阿然,我現在才知道清瑜走之前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的含義。”

“什麼話?”石然問道。

“離開雲南前夜,清瑜問我,如果她嫁的人不能給她帶來幸福呢?”男子停頓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知道我當時說的什麼嗎?我說的是如果他能給你帶來一輩子的富貴榮華,嫁了又何妨呢?你看我居然說了這麼一句混賬話。”

“師父,這不怪你……”石然想安慰一下師父,卻詞窮。

男子終於抬起了頭,眼眶略帶紅色的哀傷,期許著:“以後阿然遇見了心儀的女孩一定要緊緊抓住她啊。”

……

“後來,我就和師父離開了客棧,師父想要散散心,我就陪在師父身邊,師父說,看見太陽就是看見了希望。”石然裝作無恙的說著,“師父是個寂寞的人,我可以陪著他,卻走不到他的心底……”

看見太陽就是看見了希望?是不落族的語言,很小的時候,聽爹爹說,族裏有一位二十歲就當上長老的男子,為人正直,他身上散發著令人不可反抗的浩然正氣,可他卻是謙和的,隻是後來離開了。族裏的族規是不允許長老離開的,除非喝下往生水,往生入腹,十年壽命已注定。難道……阿善心頭一驚,“那你和你師父離開以後呢?”

“我和我師父在外麵漂泊了三年多,有次,一個權貴要我師父撫琴為他的母親祝壽,可壽宴上,我師父不小心把琴弦彈斷了,權貴氣怒,把我師父打了個半死,從此師父就一病不起。”石然從那一刻開始就痛恨權貴,他們動動小手指頭就能叫百姓死無全屍。“師父告訴我,他想家了,我問他家在哪裏?”

如果他沒有被打傷,說不定回來向不落族的長老磕頭認錯,就可以活下來。十年的時間足夠了。阿善垂下眼簾,“那你師父是怎麼說的?”

“他說向著太陽的方向走,就能看見他的家鄉,所以我跟著他來到了雲南,也去了那座很漂亮的城池大理,後來師父沒有來得及走回家就咽氣了。我一個人,雖然當時已經將近十七了,但不知道該如何帶著師父的遺體回他的家鄉去,無奈之下,就把他就近埋了。”師父,是我沒有幫你完成心願。石然端起酒盅大口大口的喝了起來。

“後來呢?那你呢?又一個人了嗎?”

石然放下酒盅,擦了擦嘴角的酒水,“為了給師父治病,我們已經花光了所有的銀子,師父死了以後,隻留給我了一把笛子,我又是一個人了,一個人流浪,我不想師父看見我因為肚子餓而淪落成小乞丐,所以離開了大理,沿著山路走,雲南的山很富饒,隻要勤快,就能活下來,也是在山裏我學會了很多可以叫自己生存下去的方法,偶爾想起師父時,就拿著笛子吹他生前最喜歡的曲目,後來我遇見了兩個小女孩,才知西南蠻夷發動了戰亂。”

“兩個小女孩?”是我和姐姐嗎?阿善明知故問著,她隻想從石然口中得到最明確的答案。

“恩,是,他們應該不是受過苦的孩子,隻是這場戰爭奪走了他們爹娘的性命,虧了當時有我,要不其中一個小女孩就餓死了。哈哈。”石然大笑起來,極力掩飾剛剛因為思念萌生的悲傷之情。

阿善打量著石然,嘴角定格成一個怪異的形狀,腹誹著:怎麼忽然就變了呢?難道喝醉了?不過,如果沒有他,我就真的死了。“阿然……石然,臭石頭,你又在臭美了,你繼續說。”

石然發覺自己有些醉了,“後來,我們三個就結伴約定去大理生活,誰知到了大理,才知道那裏已是戰火連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