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單見王爺(1 / 2)

夜,靜且深。王府被燈火照亮,五色琉璃宮燈旋轉,轉出一方錯亂的光亮。燈火闌珊,掩飾掉了夜光蝶的微弱光亮。

阿善靜坐月下,手持迷蝶香,不落族的配方是不外傳的秘密,又豈是別人可以輕易破解的呢?花代表美麗,香是花的點綴,把花贈予女人,是希望女人永遠美麗,香氣更能襯托永恒。是爹爹說的話。

那一年,爹爹牽著洛裳的手走在花田間,隨手摘下一朵叫不上名字的白色小花,別在了洛裳的發髻上,“裳兒,你看花兒都為了你一個人而開得燦爛,你還有什麼理由不開心呢?”

洛裳摘去別在頭上的花,看著它,不語。

爹爹蹲下身子,托起洛裳垂下的臉,“裳兒怎麼了?”

“它們也是有生命的,怎麼可以甘願做別人的陪襯?”成熟的話語從洛裳的嘴裏說出,稚嫩中夾雜著不相稱的憂傷。“它很香,可已香不過一時了。”

“裳兒,花代表美麗,香是花的點綴,把花贈予女人,是希望女人永遠美麗,香氣更能襯托永恒。”

爹爹,裳兒想要的不是花,而是親人所給的關愛,我想要娘來愛我,至少可以抱著我,任由我像姐姐一樣撒嬌。

從遠處飄來一陣香氣,濃濃的,卻不會令人有絲毫的不適。大長老托著一盒藥丸走了過來,“族長,這是新煉製的迷蝶香。”

這是什麼?迷蝶香?年幼的洛裳第一次對未知的事物有了好奇,這究竟是什麼東西,怎麼會這麼香?她見爹爹輕輕點了點頭,大長老便退下了。人走了,可香氣卻未曾消散,洛裳又不忍多聞了幾下。

……

回到現實,阿善像小時候一樣,用力的聞了聞,記得那時她問爹爹大長老手裏拿的是什麼時,爹爹犯難了……

爹爹,我想那個時候你是在想該如何向一個六歲大的娃娃解釋迷蝶香的用途吧?想到這裏,阿善咬住自己的下唇,迷蝶香,迷醉了多少夜光蝶,又迷醉了多少紅顏?

姐,你為何要吞下這奪命的藥丸啊?難道你就不曾想過裳兒嗎?如果你真的離開了,那裳兒怎麼辦?裳兒也要去地府找你嗎?阿善收起迷蝶香,手又隔著衣服揪住胸前的小香袋,姐姐,這七年來,裳兒一直把你記在心上。記憶中的你,應該如娘親一般的剛烈,隻有認定自己心儀的良人才會托出身心,可你為何會選擇了王爺?你難道不知帝王家的男人都是無情的嗎?他們三妻四妾,又豈是不落族的女人能容忍的?

可一切變得太快,兩個月前的洵陽仿佛還在我麵前,為何會變成現在的模樣呢?阿善又把玉姨的話細細品味了一番,兩個月前的王爺是什麼樣子的?鬧市中豫王爺隻是輕輕挑眉就叫囂張的穆晨瑤花容失色,在品菊軒他低首端著茶盞的神色和不經意間透出的氣質,和我談話時的那個王爺簡直是判若兩人,他是在掩飾什麼嗎?

阿善拍了拍自己臉頰,試著莞爾,心中定出打算,也許我該去會一會豫王爺了,就算查不出什麼,也該為姐姐和阿然哥哥做點事情了。

“來人,我想見王爺。”阿善大聲喊道,喊來一個丫鬟。

“阿善姑娘,這個時辰怕是王爺已經歇息了。”丫鬟諾諾的說道。

“也是,那就等明早再去吧。”

“阿善姑娘有急事嗎?”丫鬟多嘴的問了一句。

阿善笑了笑,“沒事,我剛剛是考慮不周的一時興起而已。沒事了,你下去吧。”

丫鬟退了下去,阿善走回房間,闔上門,背貼在門上,聽著丫鬟的腳步聲已遠,才放下戒備。一個丫鬟怎麼會大膽到這等地步?我是王爺請來醫治王妃的醫師,想見王爺卻被丫鬟攔了下來……哼,想必這是卜天安排的下人吧?看來,這王爺我是見定了。

收好裝著迷蝶香的小盒,阿善又走出房間,她深信那丫鬟已經走遠了,因為她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也深信暗處還會有一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但是敵在暗處,不予挑明。

邁著或快或慢的步子,阿善宛如遊玩一般的在王府中閑逛,她是王府的貴客,把守的侍衛自然不能阻攔,任由她東逛西逛,把王府轉了個遍。

你們敢攔我麼?量你們也不敢。阿善用心的記住王府迂回的路,走著走著,竟然走到了洛水居前。她停下腳步,凝視著不遠處倚水而立的洛水居。明亮的燈火相互映錯,使周遭恍如白晝。美麗的建築,是水上的最為璀璨的夜明珠。

姐,洛水居真美,但這裏始終是囚籠,囚住了你,還有你的心。我一定會幫你打開籠子的,叫你去找尋屬於自己的幸福。

阿善決然的邁開步子,向著離洛水居不算遠的建築走去。小小的建築在王府林立的建築群中顯得渺小無力,但那裏也是燈火通明,是什麼人居住的地方呢?帶著好奇,帶著困惑,緩緩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