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吞藥(1 / 3)

寒冷的冬日,總是能勾起人困倦的欲望,特別是一場初雪肆虐過後。阿善窩在暖暖的被子裏不願醒來。

不知睡了多久,隻記得是被蒟蒻為炭火盆添加木炭的聲音吵醒。她揉捏著惺忪睡眼,由心裏開始抵觸所能看見的這個世界,懷念著在幽毒穀的日子。那時,雖是被疾病纏身,但至少不會像現在這般累。

“姑娘,是我吵醒你了嗎?”蒟蒻已填好木炭。

阿善搖了搖頭,“是我睡得太久了,自然醒的。”說著,走下床,頭有些發沉,洗漱一番之後,才略顯好轉。

“姑娘,蒟蒻來為您梳頭。”

“恩。”簡單的應了一句,坐到了梳妝鏡前,看著銅鏡之中映出的姣好人影,竟有種想要砸碎鏡子的衝動。伸出手,撫摸著看不到半分圓潤的臉頰,心頭掠過一絲不知是喜還是憂的思緒,抑或者說算不上喜,也算不上憂。“蒟蒻,我是不是真的瘦了?”

蒟蒻沒有停下手中的活,粗粗的看了一眼阿善,“可不是嗎,姑娘您一回來就比以前消瘦了不少,想必在西北吃了不少苦吧,改明個,蒟蒻給您好好補補。”說著,她已為阿善梳妝好了。

阿善對鏡展顏,一笑傾倒眾生,她走到窗子前,推開窗扉,昨日的雪還在,被陽光一照,微微有些晃眼。“這是什麼時候了?”

“姑娘,已經過了午時了。”

“這一覺睡得可真長,真希望就這樣一直睡下去,睡到冬日走過。”阿善說著話是內心所想,一邊手,一邊用右手食指在窗台上厚重的積雪間隨意舞動,以手指為筆,以雪為畫幕,畫著連她都看不懂的畫。

蒟蒻淺淺一笑,不想竟笑出了聲,“姑娘,您可真逗,哪有人一睡就能睡過一個冬的?”

“也許會吧,誰知道呢。保不齊明天你來的時候,我就一直昏睡了。”此刻,阿善的心靜如止水,她已動了親自嚐試迷蝶香的念頭,計劃著最遲也不過黃昏就把它吞下去。

“姑娘,方才您睡覺的時候,卜先生過來了,我說您在休息,他便離開了。”蒟蒻忽然想起來卜天來過的事。

“哦?”阿善沒有懷疑,“來就來吧,就當我還在睡,他若找我有事,便還會再來的。”

“姑娘,”蒟蒻好似又有難言之隱般的吞吐起來,“姑娘,卜先生不簡單,您還是少接觸為妙。”

“謝謝你,蒟蒻。”阿善會心一笑,關上了窗戶,“我這裏也沒什麼事情了,你先下去吧,還有,我還不太餓,不用送飯過來了。”

蒟蒻應了一聲,端著洗漱過的銅盆走了出去。

房間裏又隻剩下了阿善一人。

她走到抽屜裏,從中取出一個精致的檀木小盒,裏麵裝著迷蝶香。緩緩打開盒蓋,一股熟悉的清香飄了出來。想來人真是可怕,明明畏懼死亡,卻還在不斷的研製毒藥,有的毒藥甚至連解藥都沒有。

用力的吸了一口氣,恬淡的清香沁入心脾,阿善把迷蝶香拿在了手中。一顆如佛珠大小的丹藥,擔當的卻是奪取紅顏性命的邪惡使命。“迷蝶香,你究竟毒死了多少人?我到底要看看是你狠毒,還是我的血更勝一籌。”說著,準備把迷蝶香送入口中,不想被一陣腳步聲打斷。她機警的把藥放回盒子,轉首望向門外,居然是卜天。

隻見卜天穿著一件兔毛夾襖,走了進來,“阿善姑娘,卜某人見你一麵還真難啊。”

“先生勞苦功高,這樣說不是折殺了阿善嗎?什麼事還需要你親自過來呢?”阿善微微笑著,笑中帶著利刃,恨不得把卜天身上的全部骨頭剔除幹淨。

卜天徑自走到阿善身旁,誇張的聞了聞空氣,“想不到時隔多年,卜某人居然還能聞到這股好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