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神藥(1 / 2)

窗外,耐不了寂寞的鳥兒開始一展動聽的歌喉,鳥鳴鸚唱,似乎有了春的韻味。

阿善是從明快的鳥叫聲醒過來的,她揉了揉還未睡醒的惺忪美目,腦海裏還在回味著那個說不清是什麼的夢境。眼下,她著實想不出夢魘中的情節了,隻是依稀記得有很多出現,又有很多人離開,順序是按照與他們相遇的早晚。

放下手時,才注意到手背上碰過眼睛的地方已是濕潤一片了。她黯然一笑,默默的問:我在哭嗎?不敢肯定的又把手放在了臉頰上,一摸,是涼的,也是濕乎乎的。

“蒟蒻,你在外麵嗎?”眼神瞥到門外,習慣性的喊著,喊出後才恍然想起蒟蒻已經走了,頓時間,心裏頭的那座城池如廢棄了一般蕭索荒涼。嗬嗬,她走了,我怎麼會不記得了呢?都已經四天了,我怎麼還是混混沌沌的呢?想著,把小腳伸進鞋子中,隨意的披上一件衣服,走到窗戶邊,推開窗扉,讓明透的陽光灑了進來。

原來有些習慣是在潛移默化中形成的,形成容易,改掉卻很難。

蒟蒻已經走了,可我仍然習慣在每天早晨醒來之後喊她,潛意識裏,我還認為她還在。就好像我依舊認為阿良也還在。阿善無力的把頭靠在一邊,濃鬱的眼睫向下沉澱,眼簾遮住所有的光亮。“阿良,你真的走了嗎?為何我還能感覺到你就在我身邊呢?”

又開始不爭氣的胡思亂想了,阿善猛然睜開眼睛,刺眼的陽光直射下來,換來一瞬間的蒼白,她晃了晃頭,嘲笑著自己,原來我一直都不獨立,當他們都還在的時候,一直把他們向外麵推,可他們真的走了後,才發覺會忍不住想起他們。

窗外的那片樹影已穿上了綠色的衣裳,稚嫩的顏色看起來很是可愛。阿善不禁又多看了幾眼,如果可能,我希望我也可以這樣,在經曆一年風霜洗禮後,褪去光華,重新來過。

“那是?”有些不敢相信,阿善又多看了幾眼,不想直接溫潤了眼瞳,小聲呢喃,“阿然哥哥……”

樹影蔥蔥之下,石然依舊未把頭發束起,桀驁的性子表露無遺,他靠著樹幹,眼神望著遠方,抬起手中的玉笛,緩緩吹奏著。好像他已習慣在這裏吹奏笛子了,這個位置剛好可以叫阿善聽見,雖然阿善現在總是喜歡把自己關在房間中,但要是聽見笛聲想必心情會好一些吧,這是他的本意,又不想叫阿善知道是自己刻意而為的,所以每每吹奏的時候,都把眼神移到了別的方向。

笛聲悠揚而起,沿著不再寒冷的風息撒播到四處。飄揚到阿善的耳畔,闖入了她的心。眼前被淚水消融的景越發模糊,“不,我不能再對你有所希冀了。”果斷的告誡自己,然後狠心的把窗關上。關上的是石然的影,關不上的是那婉轉飛揚的笛聲。

手緊緊捂住嘴巴,任滾熱的淚水滑落。阿善緩緩的蹲下身子,為什麼,為什麼當我知道做錯了後,你還要經常出現在我麵前?阿然哥哥,難道你就不能徹底消失嗎?叫我徹底的忘卻你,從此心如止水。

臉伏在雙膝之上,不去阻攔淚水決堤,狠狠的哭罷之後,才緩緩把頭抬起,微微一笑。忍著酸麻的腿,站起身子,步履蹣跚的走到梳妝鏡前,照了照。不知是不是光線太暗的緣故,整張臉上都被籠上一層陰鬱。

……

簡單的梳洗之後,梳了一個單髻的發式,便走出了房間。阿善邁著刻意作出的盈盈的步子,徜徉在春意懵懂間。原來哭過之後,還有一片春明綠柳可以欣賞,隻是自己那顆沉鬱黑暗的心還能否接納眼前的美好?想著,亦苦苦笑著。

“大膽民女,敢走在朕的前麵!”身後傳來敬仁裝模作樣的玩笑聲。

阿善轉過身子,看見敬仁後,先是詫異,後又要把身子跪下,“皇上恕罪,民女並不知……”既然敬仁有心玩樂,她陪著便是了。隻是她還不太明白,為何敬仁好像有些與曾經不太一樣了呢,神情裏仿佛刻上了幾分端嚴的冷靜與內斂。

以為阿善當真了,敬仁趕忙扶住阿善,“別,別,別,我是開玩笑的。”話剛出口,又覺得自己說錯了,“錯了,是朕,朕是開玩笑的。”

阿善“噗”的一笑,笑出了聲,看來剛才是錯覺而已,就算當了皇上的他,還是不能徹底的端出帝王架勢示人。

“你笑什麼?你麵對的可是當今的聖上啊!”敬仁被阿善笑得有些心虛了,腹誹著:倘若方才沒有那麼著急改後,會不會就不會這樣丟人了呢?

“皇上贖罪,民女隻是想笑罷了。”看到敬仁憨態可掬的樣子,不想笑都難。阿善彎著雙目,努力克製著笑,“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