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隻為相見(1 / 2)

伴著一陣細密的雨聲漸漸歸為寧靜,太陽露出了嶄新的頭。整個清晨,都是在雨水中度過的。

初晴的天,是一望無垠的藍,藍得清澈,藍得透亮。

明明是舒爽的顏色,但在洵陽看來卻是憂鬱的。換上便裝的他,在玄空的要求下出了宮。走在還有積水的板結的路上,恍惚間又有了往事如昨的感覺。

“您該放下包袱,散散心才對。”玄空勸說道。

“包袱?如何放下呢?”於洵陽又何嚐不想放下包袱,可實在是太難了。

“如果夫人真的還活著呢?”玄空又一次的提出這個問題。

洵陽麵露不耐,“怎麼又問起這個呢?”

玄空從懷中掏出一塊玉佩,是一隻鳳凰的圖案,遞到了洵陽手上,“您看看這個。”

洵陽接過玉佩,不敢相信的多看了兩眼,又不確定的把掛在身上從不離身的龍配取下來放在一起比對著,“這……不可能,鳳佩已經和洛雪一同埋了,洛雪不可能還活著。”

“也許夫人就真的活過來了呢?”玄空說出自己的猜測。

洵陽把兩塊玉佩緊緊攥在手心裏,把寒冷的玉捂熱了。“這玉佩如何來的?”

“是下人在聚寶閣發現的。”玄空如實的說著,聚寶閣是京城中最大的當鋪,以收攬天下名貴珍寶而聞名。隻要是寶貝在那裏都能當一個好價錢。

“聚寶閣?難道是洛雪……”想到這裏洵陽的臉上掠過一絲擔憂,他憂心忡忡的想,這塊玉佩也許是洛雪覺得走投無路了,才會去當掉的。

“我問過聚寶閣的老板了,他說這塊玉佩是一個男人當的。”

“男人?”洵陽有些摸不著頭腦了,洛雪的鳳佩怎麼會落到男人的手中呢。

不知是不是關心則亂的緣故,洵陽不由得把事情想得複雜了,他在不斷的假設,假設洛雪死而複生,結果落入了壞人手中;抑或是沒有落入壞人手中,卻過著清苦的日子;還或是被人賣去當苦工……越想就越糟糕,陰雲籠過頭頂,心頭一陣灰暗。

“那個男人的家就在前麵。”玄空伸出手,指了指前麵的一間房子。

洵陽不允許自己再想下去了,快步走向前去,狠狠的敲打著門。

門內,傳出一個男人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下床氣,仿佛是還在睡夢中就被吵醒了似的。“誰啊!吵醒老子睡覺!”雖是這麼說,但還是把門打開了。

見門被打開,洵陽立即衝了進去,把每一個房間都搜了一遍,都未找到洛雪的影子,折回來,抓住那人的衣襟,問:“人呢?她人呢?”

“什麼人啊?”男人還未從夢境裏清醒,“你說的什麼啊?”

洵陽掏出鳳佩,在男人眼前晃了晃,“這塊玉佩你是從哪裏得來的?”

男人認得那玉佩,可見洵陽氣勢洶洶,就是不想說出是怎麼得到它的。

玄空也已走了過來,勸說著要洵陽鬆開手,又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同樣的在男人眼前晃了晃,“兄台,請你告訴我們,那塊玉佩是怎麼來的。”

男人是個見錢眼開的主,見到玄空手中銀票的數值,立即換了一副表情,“你們請坐,我去給你們沏茶。”

“不用了,你快說吧。”洵陽不耐的製止了他。此刻,他的心在劇烈的跳動,仿佛在等待一個不確定的結果。

“那你們聽我慢慢的說。”男子走了回來,示意他們坐下,“我本是一個掘墓人,靠著挖掘別人墓裏的東西度日。幾個月前,有一位女子找到了我,一出手就是一百兩銀子,她說這是定金,事成後還會再給我五百兩的。”

“女子?給你銀子?”洵陽好奇的問。

“她說要我去掘墓。”男子頓了頓,“我當時就想了,掘墓是我的看家功夫,賺這錢容易啊。可是,那女子告訴我,掘墓但不能破壞墓的外表,時間也很緊,隻有兩天時間。”

兩天?洵陽好像明白點什麼了,“那個女子長的是什麼樣子的?”

“她用麵紗遮著臉誰看得清啊,隻記得她穿著黃衣服。”男子胡亂的抹了一把睡得僵硬的臉,繼續說著,“兩天時間去掘一個墓,這個任務挺難的,但給的錢多,我就給接了下來。可當那女子把我帶到目的地時,我才知道她要我掘皇墓!”

皇墓?!阿善膽子真大。洵陽不由得佩服起阿善的勇氣來。倘若被人發現,還不是死罪論處?難怪她要我調走了所有看守。

“哎,受人錢財替人消災。沒辦法,隻能幹了,那活兒還真不是人幹的。兩天兩夜,我都不知道太陽打哪邊升上來的。”想到那兩日被當做苦力一般,男人不免牢騷了幾句。

“後來呢?”洵陽滿腦子都是洛雪,根本不想理會這個男人的事。

“別急。後來,墓挖好了,陪葬品不少,但那女人告訴我,陪葬品一樣都不許動,否則就把我抓去見官。我想著還是命重要,就沒有拿,再說了那些家夥太大了,拿不了。那女人叫我把棺材打開,說什麼別怕,是一具沒有屍體的棺材。我當時真信了,毫無準備的就撬開了棺材,娘啊,裏麵有屍體啊!是一個新死的女人,挺漂亮的,她的腰帶上就掛著你手中的那塊玉,我當時想著為了彌補我受蒙蔽的心靈,就把玉順走了。”男人一邊說,一邊看著玉佩,“這生意不好做啊,當我把玉佩揣進懷裏時,娘啊,那女人複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