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ce we dreamt that we were strangers, We wake up to find that we were dear to each other.
我在和末一的感情裏是學會了的,一段長久的感情,在萬般分合之後,剩下的並不是奢求,而是兩個人的珍惜。在生命裏更是。
隻是這世界上沒有能回去的感情,就算真的會去了,你也會發現,一切已經麵目全非。唯一能回去的,隻是存於心底的記憶,是的,回不去了。所以我們真的隻能一直往前,沒有退路了嗎?
“曾夢見我們彼此是陌生人,但在現實中我們彼此深愛著對方。”如果我們剩餘的生命還有時間,還有剩餘的期限,就讓我們繼續與生命的慷慨和繁華相愛,即使歲月以刻薄與荒蕪相欺。
可是,這個荒誕的世界,早已是活人的墓,死人的路。
“鈴——”手機的音樂聲響起,燈光伴隨著音樂在黑暗裏蠢蠢欲動。像是在黑暗裏跳躍著的精靈。隻是這是在地獄召喚著死亡的精靈之舞。在淩晨一點零三分,我收的一封短信。簡短又沉痛的短信。
那是小軒發過來的。短信的內容是我這輩子都不想看到的——
“綠,末一……他快不行了。他想見你最後一麵。”
其實我知道,小軒,是可以給我打電話的,但他沒。因為我也知道這種話是他所不敢向我親口說的。
看到那條短信,我的心像刀絞一般,可惜我的淚也流幹了。那種隻有自己內心深處才最明白的感受,不表於情,言於語。
我迅速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手機還在亮著的屏幕。直到短暫的十秒過去後,屏幕黑了下來。我才起身,收拾好,準備去見他。真希望這不是最後一麵……多希望這還是一場我今晚沒有做醒的夢。
那些個希望多麼言不由衷。被現實狠狠的拋向黑暗世界的最深處。有時候,現實就像是一個巴掌,能在最初你還沒有夢的時候就把你抽醒,那聲音又響又狠。
末一,那個,我愛的男人,正流逝著生命,向我道別。這就是現實要給我的那一個響亮的巴掌。拍響了我人生剩下的路燈。
其實,這,我早有預料的。因為這幾天我的右眼皮在不停的跳動,我不知道是因為紫暄還是……我不敢想……隻是越擔心的就越會預期的突然出現,始料未及。我呢,隻能行屍走肉般的去承受。
上了車,我給小軒打了個電話,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從那個城的醫院轉了回來,他說這是末一要求的,死都要回到這裏。因為我在這裏。
“回來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聯係我?!”我對皇冥軒莫名的發著脾氣。這是怨天尤人的表現,我隻是在躲避,在推脫。我真的不想麵對這即將發生的一切……有那麼一瞬,我多想皇冥軒告訴我其實他是在跟我開玩笑,其實末一好了,他平安出院了,他能明天就健全的站在我的麵前……
“綠……末一說他知道你不想見他,所以……”皇冥軒說了一半。
“他說的你就聽啊!你不知道我為什麼逃避嗎?!你是傻子嗎?!回來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我咬著下嘴唇。
“對不起……綠,你快來吧……醫生說治療無效了,我才給你打電話的……他的心率越來越低了……”皇冥軒的聲音很低沉。
“好了!我知道了!等著我……”我掛了電話。
我搭的夜車朝醫院方向駛去,那一路的僻靜,漫長的黑夜,完全沒有了生命的方向。沒有了星星,消失了光亮。
自從前兩天紫暄的離去,我就已經悲痛欲絕了。我不想再用這樣的方式去麵對以後的人生,如果可以輪回轉世,我願遠離世界,成為一名永遠匿名的看客。那樣就不會經曆這麼多的離別和感傷,這樣就不會有那麼多的傷和痛。
我趕到醫院已經是淩晨1點半多了,小軒坐在病房門旁的椅子上,低著頭,昏黃的燈光打著他消瘦的臉龐,有一種深深的憂傷。他並沒有發現我的離近,他好像完全沉浸在了那種憂傷的氛圍中,忽略了周圍的一切還能走動的東西。代替我照顧了末一幾天的他,好像老了許多,胡子都長長了,頭發也有些淩亂。
我看到皇冥軒的樣子,頓時雙手冰涼,有一種強烈的離死亡很近又很遠的感覺。